真个是女妖精!
任三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江浩小姨的动人不是妖媚,而是那股子端庄冷清中掺杂着一丝少妇独有的韵味。
怪不得即便不孕,她老公也舍不得离婚。这个念头一出现,任三忙暗骂自己小人,赶紧收拾起情绪,轻轻地将手指搭在小姨的藕臂上。
入手冰凉,还夹杂着几分细腻,任三的手指忍不住跳动一下,急忙咳簌一声掩饰尴尬,开始沉下心来。
任三诊着脉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浩的脸上已经出现焦急的神色,可最初不同意的小姨却还是一脸淡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观察到任三脸上越来越认真的神情,脸上也有了几分凝重。
她似乎也有些相信任三了。
“呼。”
良久,任三长长出了一口气,收回手指,说道:“小姨我相信您一定早就知道不孕的病因了吧?之所以什么也不说就是想考验一下我的水平。”
小姨淡淡的点了点头,没说话,显然任三没有说错。她本身就是医生,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病因都搞不清。
任三见她不说话,自信一笑,说道:“刚才通过脉象来看,除了一处不会影响什么的堵塞之外,根本检查不出什么病症,所以,恭喜您,您的身体很健康。”
任三话一说完,江浩就急了,没等他开口,任三继续说道:“可就是这问题不大的堵塞,才导致您迟迟不孕,用医学名词来说,就是输卵管堵塞,对吗?”
人三说完,便盯着小姨的脸。
果然,小姨从最开始的淡然,慢慢变成了极为震惊。
“这......这......”小姨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简直难以相信。
他的问题,基本上是无法通过中医的诊脉发现的,这半年来,也只有一个年近百岁的老长者能通过诊脉看出她的问题,可就连那位长者也无法医治好她。
任三收回眼神,语气开始变得有些神秘莫测,说道:“小姨,您也是医生,您的病症已经很多年了,相信现代科技的物理疏通已经对您不管用了。为今之计,只有通过针灸的方法来医治。可这里却又有一个重大的问题。”
说到这,任三顿了顿才一字一句道:“普通的中医针灸,缺乏了对‘气’的运用!”
任三说完,发现呆滞的小姨竟然哭了。
两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流下,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信了!她终于相信了!
任三的话,与当日那位长者的话别无二致!
可是当她求长者为她医治的时候,长者却缓缓地摇了摇头,无他因,唯身体垂垂老矣尔。
那位长者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一次大消耗了。
“小姨?”江浩也看出了名堂,知道任三都说对了,赶忙安慰起小姨来。
“不碍事的,小姨高兴。”小姨擦了一下眼泪,双眼热切的盯着任三问道:“这么说来,您......您懂得用气?”
小姨已经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
随着任三缓缓点头,小姨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紧接着,突然二话不说的拿起了手机,对面一接通便再也忍不住痛哭。
......
任三走出小区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江浩没有跟着,而是在家安慰小姨,任三也没有立即为其诊治,一是缺少银针,二是小姨想等明天丈夫回来。
于是约好时间,任三便告辞了,谢绝了小姨想开车送他的打算。
任三可没忘了北山村还有陈母需要他的灵气。
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任三才赶回村子,没回药王庙,径直往陈家走去,刚一进院子,就发现胡大叔和陈静正坐在院子里说话,一见任三回来了,胡大叔立马站起来。
“胡大叔,你怎么在这?”任三问道。
胡大叔爽朗一笑,说道:“还不是找你小子!这一下午也不见个影子,要不是陈老师说晚上你会来给陈大姐看病,我还不知道去哪找你呢。”
任三知道陈老师说的就是陈静,忙问道:“是孩子又发烧了吗?”
“不是不是,三儿,今天可真是得谢谢你。”胡大叔满脸感激。
任三连忙推辞,村子里除了陈静,就只有胡大叔对自己最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胡大叔才道明来意:“三儿,今天你走之后乡亲们商量了一下,打算在烧毁的老屋上重新给你起一座房子。”
任三一听急忙摇头,说道:“叔,我哪有什么钱盖房子啊,乡亲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在药王庙住的挺好的。”
胡大叔一听顿时有些着急,说道:“三儿,你还是年纪小,不懂得这里面的道道,我听上面传的风声,马上就要占地了,出了没人的耕田外,宅基地才是最值钱的。”
听胡大叔这么一说,任三有些懂了。
占地是按照面积算钱的,而宅基地上的建筑,则又可以多一笔钱,这么说来,重建老屋还真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可任三还是有些为难,他现在身无分文不说,每天除了果子简直可以说是食不果腹,哪来的闲钱盖房子?
他把问题一说出来,胡大叔呵呵笑道:“不要紧,乡亲们已经商量好了,反正过段时间就要拆掉,也不用建的那么好,只要面积足就行。每家每户把自家剩下的料子分一分也就够了。”
又商议一会,敲定动工的日期,胡大叔才告辞。说实话,不管村民们的想法是什么,任三必须得记住这个恩情。
恩怨分明,这也是任三的人生态度。
他正出神的想着,就听陈静在一边打趣道:“我们为民除害的小英雄想什么呢?跟姐说说?”
任三一下回过神来,看着陈静带着喜意的眸子突然有些脸红。
他想起昨晚从这里跑出去的情景,自己本就比静姐年岁小,又做出那么不成熟的事,还不知静姐会怎么想自己呢。
他正不知所措,忽然感觉身前一软,原来是静姐一把抱住了自己,像哄小孩子一样,把自己的头放在肩上。
任三刚想挣扎,就听静姐说道:“傻弟弟,今天的事姐姐都听说了,姐姐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可姐姐也不想知道。我只是真心替你高兴。”
陈静说着,似乎哭了,任三感到一滩水渍流到自己的脸上,心里有些感动。
刚想说什么,突然陈母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是小三儿来了吧?怎么不进屋?”
原来是陈母刚刚睡醒。
被陈母这一喊,陈静一把松开了任三,脸色红红的不敢看他,有些害羞的样子,抹了把脸上的眼泪跑进屋子里。
任三也有些尴尬,看陈静的模样,总有种祸害人家姑娘却被人家老妈抓个现行的感觉。
任三走进屋子,发现陈母今天的起色好了不少,问道:“姨姨,今天头痛又发作了吗?”
陈母立马露出开心的笑容,慈祥道:“还是我们三儿有本事,昨天给姨姨按完头之后一次也没疼过,除了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和平时一样。”
任三立马笑道:“姨姨,今天我再给您按一次,基本就痊愈了。平时注意不要过于劳累就好。”
说着,就扶起陈母,运转灵气开始按摩起来。
十几分钟后,任三才收起灵气,陈母心情大好,又亲自下床做饭,任三吃过晚饭才要告辞。
“小三儿,姐姐送你吧。”任三刚要走,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陈静突然开口。
“好啊。”
任三应了一声,说实话,他巴不得陈静送他。
陈静像个大姐姐毫不避讳的牵着任三的手,两人都没说话,一直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家了,陈静才停下脚步。
“小三儿,昨晚是姐姐做得不对,原谅姐姐好吗?”
陈静忽然又一把抱住任三,低声说道。
“静姐......”任三没想到陈静会和自己承认错误,心头一暖,不知道说些什么。
同时,他也有些后悔,后悔昨天对陈静的态度有些强硬。
“小三儿,是姐姐没有考虑你的心情,对张阳太客气,又对你不够好。”
“静姐......是我的错。”任三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我小心眼,没为你考虑,你和张阳本来就是朋友......”
“嗯…………”
两个人静静地靠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的待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