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之际,罗毅峰和马文龙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不少人的暗中观察下,来到了刘威的住处,站在门前,两位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竟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对方,似是都看穿了对方的想法,这一眼过后,他两又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今天,算是他两伤愈回归学院的第一天,而这第一天,他两就遇上了一个难题,那就是赔礼道歉。

被刘威打伤的消息还有刘威在学院强势的表现,他们自然是报告给了家族,虽然自己明明是被对方所伤,可家族之中对此事却尤为惶恐,且不论刘威的实力,光他凭借走后门进入洚阴学府的天龙班,就让家族中的一些长辈惴惴不安。

他们非常迫切的想要探刘威的底,可却又有一些不敢,因为刘威的底似乎已经是昭然若揭了,不然钟家的长女钟雅娟也不会对刘威的所作所为抱着一种沉默的态度。

家族中的后辈虽然受了重伤,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两家连夜商议,最终决定让两个小辈主动“赔礼道歉”。

搭不上刘威这层“关系”他们倒也还无所谓,只是家族中这两个小辈都是先动的手,这才是他们担忧的地方,怕就怕这种行为会节外生枝,造成更大的麻烦。

带着家族准备的赔礼,默念着长辈教给话,难兄难弟自然也就来了,可到了刘威的门口,两人腾出来的空手只觉得有千斤重,脑海中涌现的也全是刘威那张没有丝毫情感的面孔,哪还敢去敲刘威的门?

有些学员自然也是得到了风声,特意来看两兄弟送礼,只是这两兄弟在门口傻傻的站了半天,却没有丝毫动静,这让不少暗中观察的人焦急不已。

不知站了多久,似是站的有些麻木了,罗毅峰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小声的叹了口气,用些许恳求的语气说“马哥,要不你来吧,从今往后,我两的事,你说了算”。

马文龙听后也小声的叹了口气,最终提起左手在几番犹豫之下敲了敲刘威的房门,这一刻,周围漫不经心的目光顿时就毫无顾忌的聚焦而来。

因为敲门的力度很小,所以声音并不大,担心刘威是否能听到,马文龙犹豫着要不要再多敲几下,可就在这时,门已经开了。

面对刘威那仍旧没有一丝情感的面孔,马文龙和罗毅峰战战兢兢的呆在原地,原本背的滚瓜烂熟的几句话,此时已忘得干干净净。

见到是这两人,刘威皱着眉头问“有事?”,听到刘威的主动问话,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两不约而同递上手中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满脸涨红,吞吞吐吐的解释了起来。

刘威很快就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心中觉得有些可笑,挨了打还跑来赔礼道歉,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人族能做的出来,眼前的此情此景让他不禁想起当初在刘守府上下人们得知自己成为刘守义子之时也前来送礼的场景。

但这一次刘威并没有拒绝,他接过两人手中的东西,道了声谢谢,便关上了房门,虽然刘威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收礼的行为已经让原本涨红了脸的两人喜出望外。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刘威既然肯收东西,那至少意味着他之后并不会找他们的麻烦,而且,他们似乎还能采取下一步行动,不过这些是家族那些长辈该考虑的事情了,深吸一口气,两人如释重负的转身离开,而之前的那一幕已经被不少人看在了眼里。

回到房中,刘威随手将其中几个锦盒扔到一旁,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留在手边的锦盒,不出他的所料,果然是几株药草,之所以收礼,是他闻到了些许药香,而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东西,他的确看不上这种行径,但也没有必要为难自己。

“墨莲果,面阳草,可惜年份差了不少,不过倒也适合我现在这幅身体”,凭借过往在魔族所学,刘威很快就认出了这些药草,都有着固本培元的功效,但生长的年限并不高,药性自然也不太好,这种品质的药草是不可能出现在魔族的收藏中的,可也正因为药性不太好,恰好能适应当前这幅羸弱的身体。

抓起一个墨莲果,刘威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每日面对钟离这样一位天玑境以上的强者,他心中有着莫大的压力,只要是能提升自己,哪怕只有一丁点,那么他也不可能放过。

与此同时,在钟家的大厅之内,五皇啸渊正在向钟离行礼,他的言行和举止极为恭敬,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这倒不是啸渊惺惺作态,而是在整个大玄朝,钟离就是他心中最敬佩的人。

无论是功勋还是实力,尤其钟离的为人处世和行事风格,这些都不得不让他感到敬佩,但从某种角度来说,钟离的某些行径还是触犯了皇室的利益,但这些依旧没能影响到这位老英雄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叔公近来身体可好,临行前,我父皇特意挑选了不少宝物,还请叔公笑纳”,钟离笑岑岑命侍女收下东西,摆了摆手说“老了,不中用了,难为你父皇挂念了,回去之后,还请替我谢过陛下”。

“叔公这是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晚辈们应该的,我要是真向父皇转达谢意,必然会遭到父皇的责骂”。

钟离呵呵一笑,转而问道“你此次前来,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钟离开门见山,啸渊如实答道“的确有公事,但我还是决定先前来拜会叔公”。

钟离接着问道“不知是什么公事?竟让陛下钦点,殿下亲临”,啸渊拱手说道“叔公又客气了,只是近年来人贩子猖獗,父皇也想锻炼我一番,便让我办理此案,刘大人所管辖的第六区刚好是收押人贩子最多的地方,这次前来,就是想取回有关卷宗,并将这批要犯押解回帝都,逐一审查”。

“原来如此,说来也巧,老夫最近也在查人贩子一案,以我掌握的情报的来看,此案可不简单啊”。

听完这番话,啸渊大惊失色,当即站起来惊呼道“什么,叔公竟然在查此案”。

啸渊的态度让钟离有些疑惑,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引起啸渊这么大的反应,一想到情报将目标指向皇室,这不免引起了自己的猜疑,但这个猜疑马上就被自己否决了。

在所有皇室的成员中,五皇子的啸渊是最不可能成为主使的,因为五皇子身后没有任何势力的支持,甚至说,在众皇子中,他是被孤立起来的一个,原因很简单,啸渊的生母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宫女,并且在啸渊很小的时候就染疾死了,这样的背景即便啸渊身为皇子,他的地位在皇室也是极低的,在帝都,门户之见超越了一切。

况且人贩子一案,涉嫌的势力极大,以啸渊的在皇室中的地位,就算有意想当同谋,恐怕也没有这个资格,可听到这个消息,啸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钟离没有道破心中的疑惑,而是解释道“倒也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老了,想发发余热”。

啸渊的反应还是很快,立马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的确不是主使也不是同谋,但他清楚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是不能够触及的。

重新坐下来,啸渊如坐针毡,以钟离的手段,人贩子一案他恐怕已经掌握了不少情报,但他肯定还没到那一步,不然以这位老英雄的脾气,定然不会如此平静,可接下来,他又该如何呢?大厅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而啸渊也面临着自己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