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溪云舍不得让甄旭安吃亏。

她决定听他的话,去跟顾亦寒道歉。

甄旭安破涕为笑,抱着她亲吻着她眼角湿漉漉的眼泪,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划过他的嘴唇,有着些微痒痒的触感。

像是一只小爪子,挠着他的心。

要说相貌,暮溪云比暮幽舞更好看,她的美是一种素净,单纯的美,眼神干净而清冽。

而暮幽舞,则是以一种妩媚动人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风情万种的她如同罂粟,让人着迷。

比起前者,甄旭安更喜欢有手段又聪明的暮幽舞,毕竟他需要这种贤内助,才能在事业上帮助他飞黄腾达。

大脑单纯的美女,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罢了。

甄旭安很快打听到顾亦寒出差回来暂住的酒店房间号码,将暮溪云打扮一番后,开车送到了酒店楼下。

暮溪云手足无措地站在路边,甄旭安的车窗降下来,从里面跟她递出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一脸严肃地吩咐。

“这是我给顾总买的礼物,你去了送给他,然后道歉一番,他会原谅你的……溪云,等你毕业,我就跟你去民政局结婚。”

男人口不合心的承诺,在此时暮溪云的眼里,成为比泰山还重的誓言。

殊不知,这只是他设下的一个圈套,等着傻乎乎的她钻进去而已。

暮溪云点了点头,心里既苦涩又甜蜜。

她不能把第一次交给旭安了,可他却依旧不嫌弃她,对她还是这般深情。

一想到毕业后,她就能逃脱暮家这个牢笼,还能跟妈妈生活在一起,暮溪云的心里就有了一些小小的期待。

在她转身朝着酒店走去的同时,甄旭安脸上的笑意尽显,踩了一脚油门,离开了现场。

蠢女人,你以为去酒店,仅仅是让你道个歉吗?

自己惹的烂摊子,自己来收拾!

暮溪云按照甄旭安给的酒店房间号码,一路忐忑地走到了门口。

眼前那扇红木大门紧闭着,暮溪云无法看到里面的景象,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那种即将面临羞辱的心情,让她格外的忐忑不安。

她颤颤巍巍地按了一下门铃,过了十几秒后,大门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

那个留着大波浪长发,化着淡妆的女人看到她之后,表情有点诧异,“你找谁?”

暮溪云紧张得话都说不完整了,她想过很多个见面的场景,却没想到居然会有女人。

或许是紧张让她乱了阵脚,连忙慌乱地低头。

“对不起,我找错人了……”

与此同时,她的心里却暗自舒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屋里传来一阵男性富有磁性的声音,“你没找错,进来吧。”

甄旭安早在几天前跟顾亦寒打电话解释了一通,把所有的责任一股脑儿推到了暮溪云的身上,这让顾亦寒很是不齿。

连自己的女人都能送到别人床上,这种人,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虽然顾亦寒对甄旭安这人颇有意见,但对方说要让暮溪云过来道歉,他便坦然接受了。

那日在房里带走了他的证件和衣服,还害得他被媒体挖到隐私的女人,他今天一定要加倍羞辱回来。

暮溪云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情况,只好垂首走进了房间里,脚步踩在地毯上,如同踩着棉花,轻飘飘的。

猎物已入笼,接下来,就要看他怎么玩了。

顾亦寒给她的秘书苏西使了个眼色,苏西立马会意,迅速撤离房间,顺便锁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顾亦寒和暮溪云两人。

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

顾亦寒坐在真皮沙发上,上身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领口敞开了两粒纽扣。

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目光微凉地扫过暮溪云苍白的脸,嘴角漾开一抹浅笑。

是那么的慵懒,高贵,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你要来道歉,诚意呢?”

顾亦寒挑起眉毛,打破了这尴尬的宁静。

暮溪云双手抖得如同筛糠,埋着头将手里精致的包装袋递给他,极其诚恳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顾先生,上次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你。”

暮溪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变成蚊呐一般的呢喃。

对不起什么呢?明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里,她才是受害者啊,为什么还要来跟他道歉?

屈辱,混着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儿从心里倒了出来,暮溪云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了回去。

只要能帮到旭安,她受点委屈又算什么?

顾亦寒接过她递来的袋子,目光一凛,随即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暮小姐道歉的方法,还真是特别啊。”

“啊?”

暮溪云迷茫地抬起头,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里,倒映出顾亦寒冰冷的侧脸。

他不禁微微一怔。

这算是什么,装清纯,博可怜?

可惜,他比较喜欢辣手摧花。

冷笑着将包装袋里的东西倒在沙发上,暮溪云这才看清了里面的物品。

那……不是旭安送给顾亦寒的礼物吗?

怎么会变成这种东西?

暮溪云惊慌得都快哭出来了,她看着顾亦寒那双没有笑意的眼睛,感觉如履薄冰。

“对不起,我……可能拿错礼物了。”

拿错了?

顾亦寒又不是傻子,会相信这么拙劣的谎言?

“那就将错就错吧……”

几步之后,暮溪云被逼到了角落里,她紧贴着墙壁,看起来,像是一只即将被宰的小羊羔。

柔弱,渺小。

顾亦寒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女人挺能装的。

上一次,她不还打了他一巴掌,叫嚣着要报警吗?

今天怎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