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如果我不让你借钱给慕小姐,你会不会怪我?”苏然看向宋淮安。
男人温情一笑,将怀中女孩搂得更紧,满目缱绻情深,“你只是心疼我,我又怎么会怪你。”
言语有时候远比行动更伤人。
眼前刺痛的一幕像是在落进眼底的雨水里加入了刺激的辣椒水,疼得她一度睁不开眼。
苏然朝宋淮安嫣然一笑,然后看向狼狈不堪的慕念晚,“慕小姐,淮安心善,就是路边野猫野狗受伤他必定也不会置之不理。只是,于你这事怕是无能为力了。”
所以,她这是告诉她,此刻她慕念晚在他宋淮安心里还不如那些阿猫阿狗。
论诛心,苏然好手段。
然而,这样并未结束。
“慕小姐,”苏然再度开口,笑容不变,唯有眼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报复后的快感。
“你这么年轻漂亮,又是海城曾今的第一千金,只要放得开,别说一百万,就是五百万也不过点点头的事。”
这是提醒她可以卖了自己。
慕念晚看向宋淮安,后者面容无波无澜,似她如何与他都再无关系。
唯有一双落在苏然身上的目光缱绻情深。
曾今,这样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过。
曾今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丑恶。
紧握的手指倏然松开,像是被斩断了牵连的神经,无力的垂落。
大雨还在继续,打在脸上疼痛都变得模糊。
“慕小姐,你好歹系出名门,纠缠不休怕有失你身份。如若真缺钱,我想海城多的是人愿意替你出这一百万。”
苏然挑着眉,挽着宋淮安,又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淮安,我有些不舒服,我们进去吧。”
“好。”宋淮安柔声应着,不再去看孤注绝望的慕念晚,毅然转身。
视线里男女无情的转身,带着胜利者的骄傲,慢慢消失在眼底。
耳边是男人温情的话语,闯进耳里更胜利刃。
“你身体本就不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任性了。”
慕念晚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
“停车。”
十米开外,一棵梧桐树下,路虎揽胜缓缓停下,灯光撕裂雨幕,直直落在就连雕花铁门都不曾进入的女孩身上。
后座上,男人姿态慵懒,漆黑的眸掠过薄薄的笑意,目光落在那任凭如何羞辱依旧挺直脊背的女孩身上,“呵。”
“霍董,怎么了?”突然被叫停,司机诧异询问。
霍靳深薄唇轻扬,漫不经心的眯眸,“你说如果我娶海城的第一名媛回去大家会不会很高兴?”
司机一怔,明白他说的是霍家之事。对此他不敢妄加评论。
“伞。”片刻,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再度在车内响起。
司机训练有素的拿过伞就要下车,但被制止。
看着素来不喜下雨天的老板亲自拿过雨伞,一句“是否还赴宋家之约”在看到对方下车后咽了回去。
如果,霍董刚才所言非玩笑,那以后这宋家之约都不需要再提。
慕念晚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还在执着什么?
还是怀着侥幸抱着一丝希望?
突然,冰冷的雨水停了下来,慕念晚眨了眨眼睛,眼底涌上一丝亮光。
“宋家真是不懂待客之道,怎可任由客人站在雨中。”
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温润。
慕念晚的目光却在触及男人面孔时,光亮迅速从眼底流失。
霍靳深挑眉,一张如琢如磨的脸生出些有趣。
倒还是第一次见女人看到自己是这样的神情的。
“女孩子身子多娇贵,别人不心疼自己不知道心疼?”
男子声音低沉温柔,饶是多年以后慕念晚经历人生起起落落,唯独忘不掉这句低语。
温水冲刷着身体,慕念晚单臂撑在墙壁上,依旧有些无法回神。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到了这别墅内。
脑子里只有那双伸出的骨节分明的手和男人怜惜的话语。
“一百万何以值得你对他们如此低声下气,你若愿意,我自奉上。”
闭了闭眼,再度睁开已经又是那个冷静自制的海城第一名媛慕念晚。
关了花洒,慕念晚看了眼只有一件衬衣的浴室,吊牌未剪。
拿过直接套上,到大腿的位置,似遮未遮。
穿比不穿,并没好多少。
嘴角讥诮的上扬,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房间内,橘色灯光柔和,白衣黑裤的男人端坐在沙发上,容貌矜贵尔雅,衣袖半卷,领口纽扣解开,露出漂亮的胸膛,拿着iPad好像正在处理着公事。
听到动静,男人第一时间抬眸,放下iPad的同时朝她招手,“过来,把姜汤喝了。”
慕念晚没有动,往下拽了下衬衣下摆。
霍靳深看她举动,眸子一眯,倒是笑了一声,“放心,我不强迫女人。”
分明说的文雅有礼,却偏偏透着上位者的狷狂傲慢——那意思好像在说还没有女人值得他去强迫。
深吸一口气,慕念晚才来到他跟前,端过那碗姜汤,一口饮去。
女孩乖巧,霍靳深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手臂半圈,揽在怀中,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声线低沉蛊惑,“做我的女人,嗯?”
单刀直入,自信狂妄。
慕念晚并未挣扎,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一个人对你好,定然有所求。
就算无所求,那必定也是想从你这里得到点什么。
而她目前所拥有的无非就是这具身体。
今晚既然跟着过来她就已经做了心理准备。
衬衣半卷,慕念晚在他怀里半仰面容,笑容冷艳透着股烟视媚行,“情妇?”
霍靳深闻言,眼底氤氲起点点笑意,摩挲举动未停,似怜惜,“堂堂海城第一千金,情妇不委屈?”
“我素来不喜欢委屈女人,”手指往上,轻点朱唇,低压的嗓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做我的霍太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