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运行玄力,当浑厚的玄力流转到胸口时,突然一顿。

疼。

刺骨的疼。

这是李深最先感受到的感官,随之而来则是一股晦涩的迟钝,磕磕绊绊,流转不通。

仿佛是一个完整的个体缺失一处角落,无法完美的平衡。

咔嚓,咔嚓。

有骨骼的挤压声在他耳边响起。

整个人忍不住轻微发抖,咬紧牙关,李深用尽极大的力气才把这股难以控制的冲动按耐下去。

周行舟按在他胸口的五根泛白的手指微微用力。

嗤,嗤。

一股不属于他李深的玄力在他胸口游荡,发热。

自身的玄力感受到来自其他玄力的入侵,如同草原上的狮群发觉入侵者,悍然发动攻击,驱逐周行舟的玄力。

周行舟收回手,此刻的他脸色微变,浑浊的眼睛半眯起来,沉默一会了,他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问道:“小子,你究竟来之何处?”

李深拿起椅子上挂着上衣,穿了起来,他神色平静道:“李深孤儿一名,只有一位养父。”

“呵呵。”周行舟发出几声笑声,他目光认真的看向李深:“禁忌之法,你可知晓?”

所谓禁忌之法,就是帝国明文规定不可,不准,禁止动用的某些邪法。

其中就以血祭,掠夺,活尸等几项最为出名。

只要一经发现,哪怕是你是王侯贵族,门阀子弟,也决不轻饶。

曾经就有某位帝国年老体弱的天王,因为恐惧生命的逝去,不知从何处得到一本秘籍,其中记载着血祭可以延长生命,青春永驻。

他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到帝国一处边界,布置下祭坛,硬生生屠杀当地一个城市的人口,以他们的鲜血为祭,意图延迟生命的流逝。

这一幕,被当地一个外出打猎回家的猎夫所见,猎夫慌忙向帝国警备部队报告。

舆论沸腾,帝国高层震怒,随即派出七名天王,在一处悬崖边寻找到那位血祭一城的天王,当场就地格杀。

而后,帝国颁布法令,将几种邪法认定为禁忌之法,严厉禁止有人动用。

心中早已有几分猜测的李深点头,道:“我自然是知道。”

“禁忌之法,其中以血祭最为残忍,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被人发现,除非他逃跑到要塞外,不然的话无处可逃。”

“而,规定的几项中,却有一门禁忌之法还流传在某些世家门阀之中,没有被人抓获,你知道是哪一门吗?”再度点起一根香烟,周行舟悠悠道。

“掠夺。”

李深神色从容回答道。

这在帝国上层不是秘密,毕竟不是每个门阀世家子弟生下来就拥有强大的天赋,许许多多的还是天赋普通,甚至不良的存在。

当然,这里的世家,更多指的是上品或者某些顶尖中品世家,只有这个等级的势力,才有能力接触到这种禁忌之法。

“所以啊,小子,我很好奇,你胸口那道伤疤就是被人掠夺后所形成的伤口。”

“通过我的检测,得出的结论:你的胸口处存在过一块玄晶,你是一名天启者。”

“或者说曾经的天启者。”

周行舟眼神带有丝丝奇异的色彩,说道。

所谓的天启者,名字来源于那场“天启之匙”,意思就是上天眷顾的宠儿。

每一个天启者都拥有出色的玄力感应,他们生下来就能感受到玄力的存在,并且在成长后,直接吸纳玄力,不需要淬炼肉身,压榨潜能练出真气,通过真气沟通天地玄力,晋升为超凡天人。

他们则是跨越过武道前二个境界,直接进去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天人之境。

右手抚过胸口,李深只觉伤疤处有种发自灵魂的的刺痛,似乎在呼唤什么。

他神色平静,目光波澜不惊,没有周行舟料想中的不甘或者气愤。

这一切,他心中早已有许些猜测,今天不过将事实证明罢了。

“周老,这伤疤能治好吗?”李深问道。

伤疤,自然指的是掠夺后带来的后遗症。

周行舟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老头子是绝世神医不成,被人掠夺后你还能存活已经是极大的运气了,而且还能修行到天人巅峰,那更是幸运女神把自己的内裤塞到你手中。”

李深一旁安静的听老者口水四溅的抱怨,没有插嘴。

他知道,老师能让自己前来寻找他,自然代表有治愈自己的可能。

周行舟说了一大顿,似乎累了,他拿起桌上水壶,大大的喝了一口水,道:“普通的方法肯定是没有治愈的可能,要不然你那个老师早就出手帮你根治,也不会让你过来找我了。”

“要知道,赵问极那家伙可是最讨厌欠人人情。”

“你明天一早过来,我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李深点头,正想说些感谢的话,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有事的话你先走吧。”周行舟挥了挥手。

李深走出休息室,来到书店外。

“还记得我吗?李深。”

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但电话一头的声音却不陌生。

李深没有回答。

“呵呵,看来李深大人贵人多忘事啊,老子是陈道信,正是昨夜被你打得那个倒霉蛋。“

“是不是很意外,没想到老子给你打电话吧,是不是吓得不知所措啊。”

陈道信是谁,李深自然是记得。

昨夜他在大厦门外大打了他一顿,并且让他带着父亲上门请罪。

没想到,他居然打电话来找自己。

从他的语气中来看,想来是没把自己的话当做一回事。

这不,上门找茬来了。

“长合林家的养子,估计现在应该知晓我陈家和令家的地位了吧,心中后悔得发抖了吧。”

洛州天然居,坐在包厢中的陈道信语气越发嚣张,神色傲慢。

他故意点出长合林家四字,向李深表明我已经查处你的底细,你不用再我面前装模作样。

“所以呢?”

李深淡淡说道。

“我该说你狗胆包天呢,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呢,事到如今还装作一副淡定的表情。”

“我在天然居设宴等你,你不是很傲气的吗?你敢不敢来。”

陈道信看了站在窗前的令千颜一眼,激将道。

“等我。”

出乎意料李深爽快应下“邀请”。

这让电话一头的陈道信微微一愣,他设想过李深会百般推辞,或者直接离开洛州。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道信还真的一点那他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