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墓山山顶,竹老抱着烂竹杖笑得前仰后伏,音儿小姐则脸色有些羞红,嗔怪道:“竹老你也是的,至于这样愚弄吴公子吗?”
竹老一脸得意:“呵呵,谁叫他骂我骂的这么爽。”
好不容易,吴逸光着个大屁股在林间追了好久才抢回干净的衣物,慌手慌脚的套上。穿戴整齐,背上挎着抹云,到还有几分剑仙气势,不过实在名不符实。
来到先前进山的地方,吴逸站在一根大树的顶端树梢上,看着林外沉思着。山里山外的时间流逝好像不太一样,记得刚逃进仙墓山的时候是春末,感觉才过了一两天,现在却早已经入夏了。这中间应该有十多二十天的跨度,不知道曹家那伙人还有没有在守着自己。
不过多想无益,不如先出去看看再做打算。打定主意,吴逸跳下树干,偷偷摸摸的朝林外走去。
一番探查后,没发现曹家的哨子,吴逸终于放下心来,拍拍肚子自语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我这都几顿没吃了,必须先去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一路行去,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随便找了家路边酒肆填饱肚子后,吴逸还是觉得进城去打探一番再说。不过他没有在像先前的打扮一样,而是解下抹云,握在手中。花了二十六文,从一个农夫家中买到一套麻布衣服和一顶草笠,换好新衣包好旧衣,吴逸开始准备进城。
不过来到城门的时候,吴逸还特地抹了一把土在自己脸上,不过城门守卫并没有发现什么,随便察看了一下便放吴逸进城了。吴逸不知道的是,在他被音儿姑娘抓进仙墓山的时候,不管是谁都认为他早就死了,因为还没有人能进去仙墓山之后再出来的。
不过现在,吴逸就打破了这个记录。
能顺利的进城,似乎有些有些出乎意料,不过没做多想,吴逸随便找了一家羊肉铺坐了下来。城中并不禁夜,悠悠闲闲的坐到亥时后,吴逸才动身。避开大道,在小巷间绕了一会,来到一座小院前,不过吴逸并没有敲门,而是纵身一跃上到屋顶。
确定屋里的人已经熟睡后,吴逸跳下屋顶,撬开东头一间屋子的窗户,闪身进到屋子里。小心翼翼的来到床头,床上熟睡的的人还是没有发觉有人闯入,呼声震天的,吴逸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布口袋,猛地套住床上之人。
床上之人反应过来有人偷袭,正要有所动作,却被吴逸一拳打得昏睡过去。
翌日清晨,曹府的大门被一人直接踹开,吓得看门的下人慌忙跑去通报。不多时,大堂前的院子里就站着二三十人,曹家家族曹悠站在最前面,脸上愤怒与不可思议各占了一半,红青转换不停,煞是有趣。
而众人的对面,则是背负仙剑抹云,肩扛一人的吴逸。
“吴逸小贼,你不是跑进仙墓山中里,怎么没死?”曹悠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吴逸翻了个白眼,把肩上的人丢在地上,一屁股坐上去,贱兮兮的道:“小爷我福大命大,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死。”
曹悠此刻才不会去多想为什么吴逸能够活着出来,而是气极反笑道:“哈哈,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是上天在怜悯我,好让我曹某能亲手手刃你这小贼,报我丧子之痛!”
吴逸想看白痴一样看着曹悠,冷笑道:“我说曹大当家,你到现在还跟只猴一样被耍,我看你还是别当这个家族了。”扫了人群一眼,又指着最边上的一位妇人接着讥讽道:“喏喏,我看那位嫂子怀里的孩子就比你更适合。”
众人回头一看,都是想笑不敢笑,这厮竟然讥讽曹家族还不如襁褓中的婴儿。
“小贼你休的猖狂!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想活着走出曹家大门!”
音落,曹悠便早已大步冲出跳起,双拳紧握,朝吴逸的头顶砸下。不过看吴逸看来,曹悠的架势十足,行动却是缓慢至极。
吴逸向后一仰,单手撑地,抬脚就是朝曹悠的胸口一脚,踢得曹悠痛叫一声,如断线的风筝,掉进人群。
踢飞曹悠后,吴逸还不忘嘲讽道:“我说你不行你偏不信,非要吃些苦头。”
众人七手八脚的扶起曹悠,曹悠脸色难看,大口大口的吐血,一时是说不了话了。只能挥挥手,示意众人一起上,拿下吴逸。
所谓门客,不就是打手而已。众人一个个气势十足的怪叫着,或是赤手空拳,或是舞刀弄枪,杀向吴逸。吴逸毫不慌张,如今他已是开光境,对付这些跌跌撞撞进入初感,甚至还有些连修行资质都没有,不过是身强体壮会些武艺的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扯了扯负着抹云的布袋,好让它在背上更稳当一点。然后再骤然发力,一脚踢飞领头的一位壮汉,再伸出右手抓住右边的迎面砍来的大刀刀背,顺藤摸瓜的抓住持刀的那只手,左手握拳朝上,将那只手的小臂打折。
与此同时,后面有脚踹来,吴逸放开握刀的手,身形刁钻一扭,抱住那只脚,右手手肘朝大腿狠狠砸下,一下便把那只腿的大腿腿骨砸断,戳破皮肉,暴露在外……
不过四五息,吴逸就将半数人等全部撂倒,断手的断手,断腿的断腿,惨叫声此起彼伏,惨不忍睹。剩下的那十来人,面面相觑,不敢在上前,虽说死不了,但断手断脚的,那滋味怕是谁都不想去尝。
曹悠刚才得以喘息,现在又听到吴逸嘲讽,气急攻心,转生跑进大堂,拿着一波朴刀冲了出来。那朴刀刀身铭文缠绕,煞是不凡。
“吴逸小贼,莫要得意!”
那曹悠毕竟也是步入初感有些年头的人物,当下运转灵气,竟使朴刀无火自燃,火焰环绕刀身。没有多余花哨,一刀劈下,火环形成的刀气,朝吴逸劈去。
刚才还倒在地上呻吟的门客们,见曹家主竟不顾他们的死活,使出杀招,吓得一个二个连滚带爬,避开刀气的路线。
那刀身上的铭文似乎并不简单,扑面而来的汹涌刀气让吴逸不敢怠慢。伸手解开布结,向前一拉,仙剑抹云便被吴逸握在手中,吴逸并没有拔剑出鞘,而是连同剑鞘一齐重重地杵在地砖上。
“轰!”
仙剑爆发出来的剑气,聚成一点锋芒,朝劈来的那道刀气刺去。两者相撞,就像石头撞豆腐,刀气瞬间土崩瓦解。剑气没有丝毫停滞,仍然笔直的朝着曹悠刺去。
倾尽全力的一刀,就这样没了?曹悠不敢相信,以前毫不起眼混吃混喝的吴逸竟然变的如此厉害。曹悠呆若木鸡,就算剑气袭来也无动于衷。
好在在剑气快要刺到曹悠胸膛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抓住曹悠肩膀,把他丢到一旁,自己双手接下那道剑气。剑气来势汹汹,极难化解,硬生生地将那道身影推到大堂门口才平息消散。
看剑气没有伤到曹悠,吴逸觉得有些可惜。如今自己根本不能完全掌握仙剑抹云,不过只是隔着剑鞘发出的剑气就如此凶悍,不知道真正出鞘的时候,又是何等风采。
化解了剑气,那身影才抱拳道:“不知道道友登门所谓何事,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望高抬贵手。”
吴逸重新负好抹云,站起身抱拳回道:“不为何事,只是莫名其妙被喊打喊杀,所以来讨个公道而已。”
“父亲莫要听他胡说,他就是杀死针儿的凶手,快杀了他!”
曹悠来到他父亲的跟前大声吼叫着,结果换来的是他父亲重重地一巴掌,把曹悠打的晕头转向,捂着脸退到父亲身后,不敢再多说话。父亲十多年前就进入开光境,把家主之位传给自己,要是惹得父亲火冒三丈,那他这家主说废就废。
“道友莫气,有何误会,说开就好了嘛,何必搞得这般紧张。忘了介绍,老朽曹格,乃曹悠之父,不知道道友高姓大名。”名为曹格的老人一脸笑容,很是和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吴逸也拱拱手:“鄙人姓吴名逸,之前是你家曹府门客,之前曹针被杀,曹悠不分青红皂白,对鄙人就是一阵追杀,要不是我腿长跑的够快,恐怕就要冤死刀下了。”
曹格一脸不解的问道:“道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小儿如何能追杀呢?想是道友说笑了。”
吴逸尴尬地咳了一下才道:“他们把我撵进了仙墓山中。”
我进过仙墓山,而且还活着出来了,简单一句就够了。从仙墓山屹立起来,还没有能活着走出来过,老人自然知道其中厉害,更是不敢怠慢。
“道友是说你从仙墓山中活着出来?”
“废话,不然现在我是什么,鬼吗?”
不敢再多纠缠,仙墓山活着出来的人这是第一个,曹格知道厉害:“那想来的确是犬子错怪了道友,老朽在这给你赔礼道歉了。”
吴逸嘿嘿一笑,道:“道歉就不用了,至于赔不赔礼嘛,看你们咯。哦,对了,你看从我进你家门就一直在打架,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了。”吴逸在被他带来的那人旁边蹲下,朝着那人胸口拍了两下:“死羊,该起床了。”说完把麻布口袋从那人头上拿开。
这是谁?院子中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猜不不来这人是谁,因为他的模样,实在是不成人样了。
那人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只有一只眼睛还留着一条缝可以看东西,嘴边的胡子也只剩下了一半。醒过来之后,他眼神朦胧的看看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曹家大院,而曹悠也在对面后,立马嚎啕大哭起来:“曹家主救我啊,救我啊。”一边哭着一边还用双脚在地上乱蹬,活像个没抢到糖吃的三岁小孩。
众人看向曹悠,曹悠捂着脸也很茫然:“这人被打的跟个猪头一样,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听见曹悠说不认识自己,猪头人更急了,扯着嗓子哭喊道:“我是李山羊啊,我是李山羊,你们快救我啊,呜呜呜……”
还不容易,大家从他还剩着的一半的胡子中,依稀认出了他就是李直,因为常年留着两撇山羊胡,大家都叫他李山羊。
这是遭受了什么的折磨,才能让他变成这模样,众人看向吴逸的眼神,更加畏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