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不知道从哪传来了剧烈的炮响,惊醒了已经昏迷半天的子秋。
整个身体就好像散架了一样,断断续续的疼痛感像一条游蛇,在身上不停的蠕动。
子秋艰难的用手撑起身体,睁开疲惫的眼睛,四处观望。
自己现在所待的地方,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大厅。
只不过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床铺,床上躺着的也基本上都是缠着绷带的士兵,白里透着红。
四肢缺少的也不在少数,有的挤牙咧嘴的痛苦哀嚎,有的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任由一旁的医疗人员进行包扎。
他还看到了几名和自己一样的“旅者”,看他们的样子,怕是也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
子秋的身上同样缠身了大量绷带,他咬着牙,忍受着疼痛走下床。
腿上的白色绷带瞬间被浸染上了几丝血红。
他径直的迅速走向前,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面前这个医护人员的肩膀,语气粗劣的问道,“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兵,大概有这么高。”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嘴巴,随后又不确定的把手移到了自己下巴的位置。
“黑色的长发,很漂亮,眼睛挺大,嘴巴……”
“好了好了,你别摇我了,你问的是跟你一起被抬过来的同伴吧。诺,”他朝着墙角的方向指了指,“那个在跟女医疗兵有说有笑的应该是你的一个同伴,而另一个应该是在对面的房间里,只是我劝你……”
没等这个人把话说完,子秋就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朝着门庭对面,跺着步,焦急的走了过去。
并没有理会那个跟女兵聊的热火朝天的卢伟,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绫音的情况。
“一定会没事的!”
子秋在走廊上众多受伤士兵,共同热情与差异的关注下,推开了大门,没有顾忌一旁女性医疗兵的阻拦。
“吱——”
这间大厅,不像子秋待的那间昏暗与充满各种各样的难闻气味,这可能是窗户朝向的问题。
推门一看,就觉得有无数道不可名状的奇异圣光,笼罩向子秋,把他的眼睛刺的深疼。
“啊!!!”
床铺上所有裸露着上身,缠着绷带的女兵齐齐尖叫了起来,子秋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咽了咽口水,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咻,咻,咻——”
破空的声音不断从耳边传来,先是软绵绵的枕头,再是不知道从哪来的砖头,到来后来,固定爪险些射中了子秋的脸蛋,还好被他巧妙的躲了过去。
“此地不宜久留!”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痛不痛的,撒开腿就跑。
而这下恐怕是某个精英班的成员出手了,几柄由“超硬质钢”制作刀刃精准的插在了子秋逃跑的退路上。
“胆子够大的啊,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偷看女兵的病房,我一定要让你这个无耻之徒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
看着无路可逃,子秋硬着头皮把身子转了回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戴着眼镜,银发短发的女子。
个子不高,至于其他的地方,也可能出现了发育不良的情况,至少从第一眼,确实不太容易分辨这是一个女性,也多亏了子秋知道这个人。
里柯,同样是一名驻屯兵团的精英小组班长,实力不用多说,从她的外表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冷酷睿智的家伙。
“啧,是你这个家伙啊。”里柯的神情逐渐舒缓下来,手上提着的两柄刀刃也被她随即插回鞘中。
“看在绫音的面子上,这次就绕过你,要是再敢有下次,我一定要让你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说完,就让开了身子,而她身后的大门出突然蹦出了一名长相甜美的闪光少女,只是额头也同子秋一样缠上了绷带,乍一看,还有点情侣款的味道。
“秋君,你醒了!”
少女带着惊喜,慌忙的朝子秋跑了过来,看样子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
看到对方活泼的样子,子秋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是从昏迷起就一直存在的那种愧疚感,并没有随之一起消失。
是由于自己的判断失误,导致她陷入了巨大的险境。
想要见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话,仿佛都被堵在了嗓子里。
他只好细心的观察起了少女的状态,看她哪划破了皮,哪流出了血。
“额,那个,你没事了吗?”
到头来,子秋还是先开口说了话,只不过思绪略微有些混乱,说的也是废话,这和他平时的状态都不大一样。
此刻的子秋缺少以往的大男子主义,倒是变的扭捏起来。
而表现出这个状态的子秋倒是让绫音微微的笑了出来。
“emm,没事的。”绫音站直了身体,纤细笔直的腰身两侧可以看见零零散散的发丝,她充满少女气的摇了摇头,“其实我早就醒了,可她们都不让我去你们那边,说那里待着的都是一群又脏又臭的男人。
但是,我觉得她们说的都不对,因为秋君也在那里。
秋君是很好的人,而且一点也不臭。
虽然秋君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但我还是,最喜欢待在秋君身边了。”
少女的眼睛里反射着真挚的光,两只手背在身后,绕着手指,似乎对说出的这些话有些难为情。
脸颊已经染上了红润,不过在夕阳的余辉下显得并不是那么明显。
绫音目光并没有从子秋的脸上移开,即使有些害羞,但还是想看看对方是什么反应。
“额!!!”
[绫音这是什么意思???撩我吗?]虽然两人已经经历了生死,但其实相处的时间连一天的都没到,如果真的对方所表达的意思真的是爱慕的话,那只能说,[馋我的身子吗?不对不对,绫音不是那样的人。那这样说的话,就是在——试探我?没错,绝对是这样,任谁在这种世界下,都不会放心身边的男人,特别是像绫音这样的美少女,处处都充满危机。]“嗯嗯嗯,谢谢,其实,我也挺臭的。额,不不,我衣服挺破的……”反正说的就是驴头不对马嘴。
绫音微微轻侧起了脑袋,好像在思考着对方话里的含义,以为这又是自己文化不好,没听懂。
子秋从出生起,第一次显得这样的无措,不过,这必须怪家里的那个钢铁般的老男人教的好。
平复下杂乱的心,把脑袋里想的所有不切实际的东西去统统抛之脑后,子秋重新组织起了自己想说的话,到了最后也就汇聚成了一句,“绫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