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抱着幼小的王林,养父开着三轮车,原路返回到农田中的砖房。
路很陡,电动车开在上面时常会颠簸,人的身体会上下摆动,养母坐在养父旁边,一只手抓紧边上专门用来抓的杆子,并对加速开车的养父道“不着急,离得不远,开慢一点,别把孩子给颠着了!”
养父只好把开车的的速度进行放缓,三轮车平缓的形式在路上,天空中明光照亮,太阳升起,逐渐有了一些温暖。
王林这时候应该才两三个月大,就已经要忍受其他新生儿都不能忍受的暴露在太阳下,并被风吹着。
也许,更难以忍受的是亲生父母无情的抛弃以及没有丝毫怜悯生命地将他放入了那么脏乱且熏臭味道十足的垃圾桶中。
王林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抱着他的妇女,他露出微笑,那是来自于属于生命与生俱来的情愫。
可能,他永远不会明白,他也许会一直被养父母带大,亲生父母又为何要抛弃他,最终有一天,会把他接走。
一切显得都是刻意性十足,又像是巧合,更多的是命运对他的戏谑和不公!
电动车来到房子门边,养父刹住车,等待车子又惯性往前行驶一点,养母迫不及待的的下了车。“钥匙给我!”
养父把车钥匙拔下来,交给养母手中,眼神坚定而善意地看着她,传达给她一个信息:这个孩子,如同这把钥匙,交给你,让你来养,毕竟你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
就算那些抛弃孩子的人再不是人,也许,还有老天爷对于他的一种福报也说不准,安排一个小孩到家里来。
门被打开,土房中,很多用品炉灶堆积,但是也很整洁。
养父母都进了屋子,养父进屋之前看了看门外,像是害怕什么一样的,然后把门关上。“你说,这孩子,怎么办?是我们养?还是送给别人?”
养母听到养父这样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他已经被自己父母扔了,我们再把他送人,且不论道德不道德,我都害怕,除了我们,也许就算把他送出去,别人也不会疼爱的!”
养父沉默不语,他知道!
媳妇的话说出来,就已经决定了,他也不想说出媳妇不能生育的痛处,看媳妇注视小婴儿的眼神,养父就觉得,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是那样的多余,自己反倒成了一个坏人了,明明一起从垃圾桶里救出来的婴儿。
到头来因为自己一句不确定养不养的话,之前从垃圾桶扔出垃圾,怜悯婴儿,仇恨抛弃孩子的父母善良行为,显得有些虚情假意,更像是因为媳妇要救自己迫不得已一般。
“可是!媳妇,我们得想好,以后给孩子上户口的事!怎么解释,让别人不怀疑;还有就是我们把这个婴儿留在家里,亲戚会怎么想,你可知道你娘家人上次因为你有妇科疾病,不能生育的事,好好教育了我一顿啊!再说,我们真的能担当起一个做父母的责任吗?”
养母看着眼前这个意志不太坚定的丈夫,顿时有些失望了。
人生难得得就是有一些具有意义的事情,而很多时候,因为各种限制各种条件约束,我们不得不循规蹈矩,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虽然过的简单,但生活未尝不是一种具有希望时时刻刻都能让你感到具有惊喜的事情啊!
“没事!我会说是我们从孤儿院接来的,到时候想办法,就算让别人知道孩子是捡来的,又怎样?你以为别人都会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吗?我们问心无愧,没什么愧疚的。
只不过这件事情,被我们遇到了而已,换做别人,也一个道理,无非是好心坏心,或者本分情分的事。虽然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依旧可以养活他,今后把他的亲生父母找到,那时候我们的责任也就尽到了!”
“啊?你还要找他的亲生父母?你知不知道就是他们这些没有心肠的人做的抛弃亲生骨肉的事情!养活那么大送回去,图什么?”王林突然又再次哭起来,“怎么办?得喂他,可我没有生育,哪里来呢?”
养母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养父想到了一个主意:附近有一户人家,我们认识,也是种地的,看看能不能问问他们借点羊奶,他们养的母羊今年生了很多只小羊羔,如果有钱,我就买一对羊,母羊用来给这孩子喂奶,小羊羔等孩子稍微长大一点了,就让他带出去放。
于是,养母在家里等着,养父拿了些鸡蛋,到农田边上的柏油路旁边的一个小商店,又买了箱饮料,作为登门拜访的礼品。
又进入农田,看到一户又一户砖房,养父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敲了敲大门,等待开门的时候,看着羊圈里的大小羊在发出“咩咩”的叫喊,一只只或立或蹲,或吃草或睡觉。
“谁啊——”从里面传来走路声,一个大娘的声音传来,那就是李大娘,是个很热心肠的中年妇女。
“哦!是老王大哥啊!你看你来就来还带那么多东西,快进来坐!”
李大娘并没有帮养父去提那些东西,因为那样做,不但不会被人以为是帮忙,更会觉得是贪便宜的人。
养父进了屋,这才把东西都放下,李大娘正准备倒茶泡水:“坐吧!王大哥。”
养父没有立刻坐下,因为他不是以客人的姿态而来,而是以一个请求者的身份来。
“李大娘,我想问,吕兄弟不在家吗?”李大娘道:“不再,出去了,去朋友家喝酒了!”
养父这才坐下,用手搓了搓膝盖,有些不好意思地样子。
他说:“我有点事,算了不说了,既然吕兄弟不在,我就下次再来!”
养父知道吕兄弟出门,自己这样来他家,而在家里的又是李大娘。
首先一个就是,对一个妇道人家开口更难,如果是吕兄弟,两个人喝点酒随便都能聊出来,比较容易;另一个就是这样做养父也觉得不太好,有些唐突,既然当家的不在,怎么好让人家媳妇为这个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