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人，可能都对“长命百岁”这四个字有执念。
经贾明珠这么一提醒，贾老太太也直勾勾盯着何小川，目漏期盼。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正所谓，医者医病不医命，谁也不敢保证，能做老天爷的主。”
老太太眼中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她清楚，何小川说的都是大实话。
“不过——”
“不过什么？”，贾老太太连忙问。
“咳咳……”，何小川清了清嗓子，略显为难：“鬼谷有一味秘药，确有延年益寿的效果。”
老太太压制兴奋的心情，故意说：“既然是秘药，想必不会轻易外传，奶奶不能让你为难。”
“我和小茹结婚，你就是我亲奶奶，给你制药，怎么会为难呢？”
何小川说的真切，贾老太太听的相当受用。
他接着说：“只是，这味秘药，需要至亲之人的鲜血作引，不需要太多，少量即可，姑姑们——”
“我们愿意。”
大姑、二姑同时亮出手腕，异口同声。
何小川摇了摇头，抬手一指贾明珠道：“要不，还是抽三姑的血吧。”
三姑最年轻，她的血制出的药效果最佳，这就是何小川给出的理由。
贾明珠犹疑不语，她有预感，这肯定又是何小川下的套儿！
偏偏她那两个猪脑子姐姐，还被那个小流氓牵着鼻子走，一个劲儿煽风点火。
“三妹，你怎么不吭声，你不愿意给咱妈献血？”
“三妹，为了咱妈能长命百岁，赶紧让侄女婿抽血制药吧。”
贾老太太眼巴巴瞅着，贾明珠能拒绝吗？
“只要为了咱妈好，我做什么都愿意。”她硬着头皮，挽起袖子亮出手腕，咬着后槽牙说：“抽吧。”
何小川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三姑孝心感天动地，只是，抽血制药，还需做些准备工作，三姑别着急。”
贾明珠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好。
何小川一脸正色对众人解释：“鲜血作药引，药性强，却也极为霸道，所以为了防止血性相斥，一般在取血之前，必须先进行炮制。”
“怎么个炮制法？”贾老太太急问。
“这个倒也简单。”何小川不急不缓，耐心解释：“只要献血的人，先饮下轮回酒，待轮回酒在体内运行一个日夜后，再行取血就可以了。”
贾明珠脸色骤然大变：“轮回酒……是什么东西？”
她后脊发凉，不自觉又联想到“尝粪事件。”
何小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支支吾吾说：“轮回酒，又名还元汤。”
模棱两可的答案，更是折磨的贾明珠心脏狂跳不止。
“还元汤……又是什么？”
何小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刚要说话，却被桃婆婆不耐烦的声音打断。
“轮回酒、还元汤都是指人的小便。”
什么？？？
小便！！！
众人齐齐看向悬挂在床前的尿袋，想起方才那个赌注，一个个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盯着贾明珠的反应。
贾明珠也没让众人失望，俨然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小流氓，你又阴我？”
何小川：“三姑不愿意给老太太献血就算了，何必冤枉我？”
“对对对，三小姐，你冤枉孙姑爷了。”桃婆婆已经改口称呼何小川为孙姑爷了，“还元汤的确是神药。”
她絮絮叨叨对众人讲述：“三小姐，你们年轻人肯定没听说过，可我是亲眼见过的呀。小时候住在乡下，有一年闹瘟病，到处都死人，只有我们村里的老大夫，他用小便救活了我们大半个村子。”
众人像听书一样，啧啧称奇。
贾老太太求药心切，本就信了何小川五分，此时又听了桃婆婆讲述的奇闻，心里已然信了十分。
她看了一眼贾明珠，冷声说：“你听孙女婿的安排，尽快炮制出药引。”
“妈！”贾明珠不敢相信，“您让我喝尿？”
贾老太太面色不渝，看来这个小女儿，也不像平时表现的那般孝顺。
她心急拿到秘药，冷笑出声：“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做什么都愿意，现在让你喝口尿，都磨磨唧唧的。看来，我白心疼你了。”
见老太太态度生硬，有人马上见缝插针。
“对啊，三妹，妈最疼你，嫁妆给你最多，现在不过是让你炮制一道药引子，有那么难吗？”
“大姐说的对，妈疼你，把贾氏最赚钱的生意，都交由你打理，你是不是盼着妈死，好跟贾茹夺权？”
大姑、二姑从小就被贾明珠压一头，心里积怨已久。
但是她们畏惧贾明珠的手段，和她婆家的势力，一直以来，都是敢怒不敢言。现在逮住机会，怎么忍得住不落井下石？
贾明珠脸涨得通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却百口莫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老太太心中愈发失望，下了狠心：“从今天开始，贾氏的生意，你就不用管了。”
贾明珠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老太太要把她扫地出门？
三姑爷一听也急眼了。
“妈、妈，明珠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确定一下还元汤的药效，毕竟，不能拿妈的身体冒险，是不是？”
他狠狠在贾明珠的后腰上杵了一下，贾明珠总算回过神来，木木的回答：“是……是……”
“现在确定好了吗？”
“好了、好了……侄女婿和桃婆婆都说它是神药，那就肯定是神药。”
三姑爷点头如捣蒜，一边乐呵呵回老太太的话，一边亲自上前取下尿袋，递到贾明珠面前，完全忽视贾明珠煞白的脸色。
“老婆，为了妈，你就牺牲一下吧。”
贾明珠双手颤抖不已，死活不肯去碰尿袋。
三姑爷也恶心的不行，只用两根手指夹着尿袋，贾明珠磨唧唧，他也失去了耐性。
“老婆，这是咱妈的还元汤，喝了也没啥，妈会记得你的孝心的。”
说完，他一手钳着贾明珠的下巴，另一只手挤压尿袋，散发着骚腥味的昏黄液体，立刻从尿袋里喷进嘴里，溅的衣服上到处都是。
呕……
先不论贾明珠如何，单就是围观的众人，都干呕不止。
一袋尿滋完，贾明珠已经眼神涣散，瘫倒在地。
贾老太太却顾不上搭理她，只追着何小川问：“我的好孙女婿，现在可以制药了吗？”
“哦……可以。”，何小川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嗡声说道：“三姑父可以带三姑回房休息了，明天这个时候，我来采血。”
三姑爷如蒙大赦，避开贾明珠胸前的尿渍，扯着胳膊，连拖带拽把人带走了。
不一会儿，贾明珠夹杂着呕吐声的哀嚎，就响遍了贾家大宅，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不过，所有人都像同时失听，没一个人表现出异样。
老太太病床前，一片母慈子孝的祥和之色，大家都在热情的讨论贾茹和何小川的婚礼细节。
两个当事人心照不宣，并没有表现的很热络。
突然，有佣人在门口请示桃婆婆：“外面有客人，来找何大夫的。”
“别叫何大夫，以后都改口叫孙姑爷。”桃婆婆吩咐道。
佣人连忙改口。
何小川一脸苦笑，问：“谁找我？”
“一个女人，她说她叫李秀芳。”
轰……
何小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站稳之后，脸上连苦笑都没了。
李秀芳，她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