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拿了画像又跟我聊了一会,临走之前从胸口掏出一本书扔在桌上,说是以前有人寄存在她那的,我看着那本比字典还厚的书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塞进去的。

白素走后我一直收拾到东方泛白才把店里收拾好,眼看着天亮了丝毫没有睡意就坐在桌子边抱着那本书看了起来。

这本书封面很粗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知道被摸过多少次,边边角角都已经有些毛刺,上面没有写名字,翻开看了一下里面似乎是关于却邪剑的,我心中忍不住一阵欣喜。

昨天晚上要不是白素突然出现,我肯定就死在纸煞手里的,以后还不知道遇见什么样的情况,不能老是指望别人来救,等我学会了却邪剑至少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之后的几天,店里也没有其他的事情,白天依旧没有什么人画像,除了晚上正常接待鬼之外,我就一直抱着那本书研究,皇天不负有心人,却邪剑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到了七天后的中午,我竟然能用却邪剑施展一些低阶的咒术了,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也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两顿饭没有吃了。

千面不远处是一条小吃街,现在正是一天当中生意最好的时候,各种小吃琳琅满目,两侧的饭店里也不停的冒出香味,走了没一会我嘴里的口水都快放不开了。

这几天一直在呆在店里,也没怎么正经吃饭,摸了摸口袋里那一摞还不算薄的钱,我决定奢侈一回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就转身进了一家火锅店。

这家店从外面看起来不起眼,可是生意却出奇的好,整个大厅全是人,好不容易让我找到了角落里一张半截堆满杂物的桌子。刚一坐好,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就跑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

“您吃点啥?”

“一盘羊肉,一盘猪肉,再来一盘牛肉。”

“您是自己还是在等人?”

“自己。”

“那您要一份就够了,我们这的肉分量很大。”

我下馆子次数不多,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担心顾客点多了的良心老板,难免对他有些好奇,就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眉间竟然隐隐透着一丝黑气,这很明显是招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正准备细问,就被旁边的一桌给喊走了。

很快锅底和肉就端了上来,上餐的并不是老板,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我注意看了一下,眉间也有一丝黑气,难道是这家店不干净?

我仔仔细细的把整家店打量了一遍,没有感觉到有不干净的东西才放下心来。

这家店里的羊肉都是手切的肉块,细嫩紧致,瘦而不柴,再蘸上麻汁酱说不出的好吃,一口气就把锅里的肉干掉了一半。

正在回味无穷的时候,一个人坐在了我对面。

我赶紧把酱料碗里的肉扒到嘴里,抬起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刚见过的范米利。只不过他今天脸色蜡黄,嘴上的胡茬也没有刮,眼睛上还挂着两个很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范队,吃饭了么?要不要一起吃点?”

范米利也没说话,抢过我的筷子和蘸料碗就埋头吃起来,半锅的肉不大一会就被吃完了,看着他意犹未尽的样子,我又跟老板要了两份,顺便重新拿了餐具,一直到第三份肉见底,范米利才停了下来。

“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饿成这样?”

范米利擦了擦嘴打了一个饱嗝。

“别说了,还是人贩子的事,这些天也是见鬼了,儿童走失的案子越来越多,忙的都没时间睡觉,哪还有心情吃饭。”

我看了看摞着的三个盆,忍不住在心里念叨,您这还真是没心情吃饭。

“范队,你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吃饭的吧?”

范米利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往我的面前靠了靠。

“我想请你当编外顾问,帮我查一件案子。”

“编外顾问就算了,查案子的事我也不懂啊,之前的那次真的只是误打误撞,这种事还是你们专业。”

范米利吐了一个烟圈,散尽之后才开口继续说。

“要是一般的案子我也不会找你,我知道千面是做什么的。”

一听这话,我瞬间明白了,这家伙八成是碰上灵异案件了,可我充其量就是个入门级别的诡画匠,打肿了脸充胖子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干的,要不然帮不上忙还惹一身骚。

“我也就是帮人家画画像,你要是遇到什么很难解决的问题,可以去找风水术士,这县城应该有不少吧?”

一听我这话,范米利有些急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大爷的,找了好几个都是江湖骗子,后来才打听到了千面,要不然我也不能来找你。”

原本我是不打算跟范米利扯上关系,可是一听这话心里也有些不乐意,合着是最后没办法才来找我的,我就是矬子里面那个将军呗?

“范警官,抱歉,我真帮不了你。”

“七天丢了二十六个孩子,你忍心不管么?”

范米利话一出口,我心底忍不住一颤,刚刚冒出来的那一点愤怒的小火苗也一下子浇灭了,我一下又想起了小风和之前那间屋子里的场景。

短短几天二十六个孩子,就是说有二十六个孩子正在承受着身心折磨,同时可能有二十六个家庭被毁,一瞬间就转变了想法。

“具体说说看。”

范米利使劲嘬了一口烟,把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明白,今天晚上我来接你,到了那你就知道了。”

说完就起身找老板结账,我和他争了半天,由于身材上的差距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你是编外顾问,以后就是一家人,你跟我客气什么?”

离开火锅店之后,范米利执意要送我回去,走到店门的时候,范米利又叮嘱了我一遍晚上的行动,临走之前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张钱塞到我手里。

“这是上次的奖金,原本是五百的,刚才结完账就剩这么多了。”

本来我还不打算要,一听这话赶紧抢过来揣进了口袋里,我说这家伙刚才抢着结账那么积极,原来花的是我的钱,还说什么不让我跟他客气,敢情是他不和我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