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叶疏的家很好找,山上踩出来最秃的那条羊肠小道,直通她家——墓道口。

秦严天不怕地不怕的,真要是住墓里,还是觉得冷飕飕。

傅厉君的关注点却在她家连个门都没有上面。

秦严站在门口高声叫道:“景同学!景同学?”

一连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应声。

傅厉君从门口看到里面放着景叶疏的大包,沉声说道:“应该是出去了。”

“这能去哪儿?”秦严说了一句。

除了墓就是杂草,他实在想不出来。

傅厉君看了一眼地上的脚印,说道:“这就要看秦队长的专业了。”

秦严低头,顺着脚印确定方向,说道:“走吧!”

傅厉君跟着秦严,一路寻到了古墓口。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大墓,但是因为已经挖掘完毕,所以里面除了墓道什么都没有。

地上只有一串明显的脚印,不用说肯定是景叶疏的。

两人顺着脚印往里走,都十分默契地放轻步子,想看景叶疏刚回来就跑墓里干什么。

尤其是傅厉君,压根就不相信景叶疏那么配合他回景阳山什么企图都没有。

这个墓十分曲折,不少地方都滴着水,墓内空气相当潮湿,这正是傅厉君最看好的那座墓,但是被景叶疏否了。

亲眼所见,这里的情况果然和景叶疏说的都一样。

两人走到墓道深处,这里湿气最重,前面拐角处隐隐有亮光,两人同时关了手电。

轻步绕过石壁,终于看到景叶疏站在一簇不知道是什么草前面。

两个人看清里面的景象时,不约而同地站直了身子。

一只红色的细小毒蛇,正竖起身子准备对她发起攻击,光看蛇身鲜亮的颜色,就知道有多毒了。

虽然见过她抓蛇,但是那次的蛇比较大,好抓。

这种小蛇一看就是速度相当快的,两人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怕惊扰了蛇一时间不敢发出声音。

秦严已经做出要冲出去的准备,就在这个时候,那条蛇冲她飞了过来。

景叶疏背着手一闪,蛇从她手臂边擦过,她揪住蛇尾巴,另一只手掀开筐盖,把蛇甩了进去,盖上盖子。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难免让傅厉君想到她在舞台上打的太极。

流畅、柔中带刚!

秦严吓出一身冷汗,这么小的蛇很难捏七寸,速度又快,她这种捏尾巴的方式,不但要求精准,还要求手快,否则蛇肯定会反咬一口。

十分后怕。

景叶疏拍了拍手说:“出来吧!”

傅厉君和秦严走了出来。

景叶疏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来,走到傅厉君面前往他身上洒。

傅厉君一动不动地让她洒,神色淡然。

秦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防蛇粉。”景叶疏说道。

“怎么和我们的味道不一样?”秦严不解地问。

“我自己做的。”景叶疏把瓶子扔给他说道:“你们那种,不防墓里的蛇。”

秦严挑了挑眉,问她:“怎么你光给他洒,不给我洒?”

“他是我男朋友啊!”景叶疏看看傅厉君,一会儿要有求于他,当然得好好表现一下。

这个理由让秦严无话可说,他只好自己洒,问她:“这个能送给我吗?”

他想回去化验一下成分。

“给你了。”景叶疏大方地说。

“你还有得洒吗?”秦严问她。

“我不洒,我还得逮蛇呢!”她洒了蛇都跑了,逮谁去?

秦严好奇地问:“你逮毒蛇干什么用?”

“给我爸泡酒喝。”景叶疏说道。

傅厉君看了一眼她的大筐,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一筐蛇泡酒,这辈子都喝不完。

景叶疏继续往里走,越往里湿气越重。

她照了照,说道:“你俩站这儿别过去。”

说罢,她抬步走了过去。

看到她刚才抓蛇的场景,两人倒也不怎么担心了。

他们还是小看她了,每次她的场面都在升级。

这次不是一条蛇,而是一群蛇。

秦严眼睛都睁圆了,准备冲过去,她压根就应付不来这么多蛇,万一被咬一口就完了,好歹他身上的防蛇粉能把蛇给熏走。

傅厉君却看到景叶疏那双冷淡的眸中,迸发出兴奋的目光。

他一把拉住要冲过去的秦严,坏了小丫头的好事,她是要发脾气的。

秦严刚想骂傅厉君,结果他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一直想看景叶疏大战盗墓贼,实战功夫到底如何,但是她玩心太重,只肯戏耍盗墓贼却不愿真正交手。

现在他看到了。

她身形敏捷,动作十分飘逸,凌厉中带着柔和,将武术与太极融合得相当完美。

她只伸出食指与中指,一闪、一夹、一掀、一扔、一盖,节奏感极强,简直让人看花了眼。

秦严双目烔烔,看着景叶疏的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单方面宣布,她就是他的人了!

说实话,他手下不乏优秀的队员,每一个都身经百战,身手不凡。

但是像这样刚柔并济的,他至今还没有见到过。

这么一翻操作,眼看她的筐子满了,她酣畅淋漓,小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她将筐子上面酒上防蛇粉,背上筐心情不错地打了个响指说:“回了!”

很帅气的样子。

秦严凑过来讨好地说:“景同学,只要你同意加入我们,条件你提!”

这一趟必须得把她收进来,坚决不能放过!

景叶疏没理会他的话,看了傅厉君一眼,对秦严说:“我想和男朋友说点悄悄话,你能不能先回去?”

秦严:“……”

傅厉君双手插到兜里,唇角微微地扬起一个弧度,看向秦严问了一句,“秦队长?”

秦严负气地大步向前走。

他去找景叶疏的父母,加入他们是件光荣的事,小孩子不懂,她父母肯定明白。

到时候她还能不听爹妈的话?

景叶疏一边往外溜达,一边看着傅厉君软沓沓地问:“男朋友,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坐你的车啊?”

傅厉君故意敛起笑意,神情严肃地问她:“给我洒个蛇粉就想让我给你运毒蛇?还是一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