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安按住何云肩膀,令她稍安勿躁的时候,任玄和袁尚之间却早已经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面对袁尚的纵马来袭,任玄显然没打算正面相抗,加上这一脚的攻击轨迹也太过于明显,任玄只是身躯稍稍一矮,便直接躲开了。
“贱民!竟然还敢躲开!?”
那袁尚见到李森矮身躲开,却是勃然大怒,当即便是扬起手中马鞭,劈头盖脸的就朝着任玄抽去。
“嗖!”
这马鞭迅捷如电,只是影子模糊一闪,就已经携裹着凄厉的呼啸声,抽向了任玄面门。
若是寻常人,刚刚躲开一脚,就立刻面对这一鞭,恐怕都会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可任玄面对这一鞭,却只是面无表情的一退再退。
马鞭长度有限,能够抽得到马屁股,却抽不到丈许开外的任玄。
而且,这马乃是一匹宝马,速度极快。跟李森一个错身之下,瞬息之间就已经跑到了五、六丈开外。袁尚再想动用其他手段,就已经迟了。
“你这贱民,头缩的倒挺快,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袁尚却怒笑一声,当即便要调转马头,再度冲着任玄而来。
可就在此时,已经退到黑色石鼓附近的任玄,却弯下腰来,捡起了一枚巴掌大小的石鼓碎片。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阁下虽然知道借助马力,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能力护住你那匹马。”
任玄面无表情的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手腕微微一抖的,直接将手中碎石掷了出去。
这碎石巴掌大小,掷出去后虽然也是呜呜作响,颇有些势大力沉的样子,但速度并没有多么快。
袁尚见状,当即嘲笑道:“丢石头?山野猴子的伎俩,也敢在本少面前现眼!?”
话音未落,袁尚直接一抖手中马鞭,直接抽向了那枚黑乎乎的石鼓碎片。
“砰!”
一声炸响,黑色碎片被鞭子抽中后,竟然当场炸裂成了上百粒的细碎石子,如同迎面疾射而来的上百道钢珠暗器一样,暴雨梨花般朝着袁尚和他坐下马匹袭去!
袁尚一时不察,只来得及伸手护住头部。
而他坐下宝马却遭了秧,当场皮开肉绽、头破血流,哀鸣一声之后便跌到于地,直接将袁尚给甩飞了出去。
袁尚在地面上颇为狼狈的打了个滚,这才哇哇大叫的翻身跃起。
见到此幕,在场中观战的何云,俏脸上不禁露出了疑惑之色。
“这袁尚一鞭,断不会达成这种效果,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旁边的华安,却抱肩淡淡的道:“很简单,这个黑衣小子在丢出那枚碎石前,早已经用暗劲将碎石捏出了无数道裂痕。这块石头被他丢出去后,只要遭受任何外力的攻击,都会立刻散碎成上百粒的石子。怪只怪,那个华安目光于顶,非要用马鞭去抽。否则的话,若是他及时拨马躲开,接下来一点事都不会有。”
何云闻言,俏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华师兄,你的意思是,这个黑衣少年早就料到袁尚会出手攻击了?”
“人是挺聪明的,就是不知道具体实力如何,再看看吧。”华安抱着肩膀,淡淡的道。
……
场中,华安从地面上一跃而起后,气的哇哇大叫。
他那匹坐骑在地面上栽的脑浆迸裂、一动不动,眼看是不能活了。
“我的汗血宝马!你这贱民,你可知道它一根汗毛,都你比全家性命金贵!”
袁尚怒吼道:“你竟然敢伤我爱驹,我袁尚今天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旁边的村民们见状,却都不嫌事大,一个个的轰然叫好起来。
面对满场的起哄声,还有袁尚的恶毒咒骂,任玄却依旧是一脸淡漠的神色。
任玄看着袁尚,口气淡淡的道:“连自己坐骑都护不住,看来你也不配拥有此马。倒是可惜了这么一匹汗血宝马,在任某眼中,这匹马比你这个纨绔子弟金贵多了。”
“贱民,敢尔!”
袁尚怒极,他当即弃了马鞭,探出一手朝着腰间抓去。
他腰间还挎着一把鱼白长剑,此刻一抓,耳边只是‘叮’的一声剑鸣,一把明晃晃如同秋水一般的银色长剑,就已经被他攥在了手中。
“受死!”
隔着足有三丈开外,剑体上的寒意就已经喷薄而出,让任玄体表微微生寒。
就连高傲的华安,见到这把长剑之后,亦是目光微微一凛,口中道出了‘好剑’二字。
那些从没见过这种宝剑的村民,更是觉得这把银色长剑流光溢彩,倒映着日芒熠熠生辉,耀的他们眼睛生疼。
面对仗剑而来的华安,任玄神色亦是严肃了一些,随即任玄摸遍了全身上下,最后从绑腿的地方摸出了一把短匕首,将之握在了左手。
这是一把铁制的小匕首,长九寸,宽一寸,通体银白色,看起来略有些年头的样子。看起来并无任何出奇之处。
实际上,这也就是一把在普通不过的小匕首而已,市面上花上几个铜币,就能轻松买到。
连日来的逃亡,任玄丧失了几乎所有的防身武器,唯独这把斩荆披棘用的匕首还留在身边。此时此刻,面对如狼似虎的袁尚,任玄也只能掏出这把铁匕首应敌。
不过,在任玄掏出这把铁匕首之后,一旁的何云一愣,旋即连声苦笑起来。就连对任玄颇为看好的华安,亦是连连摇头。
那袁尚见到任玄摸出这么一把铁匕首之后,更是嚣张至极的将下巴抬起,用鼻孔对着任玄,复又挽了个剑花,这才一挥儿长剑的朝着任玄脖颈斩来。
任玄瞅准来势,身形再度退让了两步,准备暂避锋芒。
可任玄这么一退,袁尚却立刻得了势,仗剑开始连续进逼。
那把银色宝剑在他手中化作道道剑光、变幻莫测,时而犹如细风扶柳,时而犹如猛虎扑羊,竟然将任玄全身都笼罩在内,短短几招之间就逼的任玄退无可退,只得硬拼。
“这是袁家祖传剑法,招法华丽气派,威力也颇为不俗。那黑衣少年身形不够灵活、行动迟滞,又是左手使匕首,跟右手使剑的袁尚针锋相对,接下来的一击,恐怕他难以抵挡了。”华安面无表情的点评道。
事实就如同华安所预料的那样,任玄左支右绌之下,最终难以避开袁尚的连环攻势,只得上前硬拼一击。
“噗。”
一声极为轻微,几乎难以耳闻的轻响,登时自场间响起。
众人连忙看去,却发现任玄跟袁尚相交手的一瞬间,任玄手中的铁匕首,就如同一团烂泥巴一样,直接被袁尚的宝剑从中劈成两截。
任玄极为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堪堪避开袁尚的斩首一击。但是任玄刚刚站起身来,袁尚就已经再度出剑,直接刺向了任玄右胸的心脏。
此时此刻,以任玄的速度而言,肯定是万万避不开了。即便是能够避开奔向心脏的致命一击,这一剑也得重伤不可。
“结束了。”
华安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叹息之色:“胜者为王,看来这最后一名弟子的位置,还是要留给袁尚这个纨绔弟子。”
“华师兄,你……”何云却露出了一脸难以接受的神色。
就在两人互相交流的这一刹那,场中却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何云来不及跟华安争辩什么,连忙回过头朝着场中看去,可是当她看清楚场中的局势之后,也不由得檀口微张,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