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两步,试探的问道:“翠翠,你真想好了?”
“那是,我牛翠翠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牛翠翠一边说,一边拉了一把大连,大连顺势坐在了牛翠翠的旁边。
难得见牛翠翠谁这么高兴,大连也跟着干笑了两声。
牛翠翠掰着手指头说道:“你想啊,她既然住在这里,柴米油盐,总要有的吧,买别人的也是买,为啥就不能买我的?再说了,这街坊邻居都看着呢,你外甥女过来找你,我这个做舅娘的,还让她买米买面,这要传出去,我的脸往哪搁?”
大连不相信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要是有一天,你卖给柳明珠米面的事情传出去,那不更不好听吗?
牛翠翠却没有理会这些,她的心里一直在打小算盘,柳明珠虽然能说会道,可年纪轻轻,哪懂得这些人情世故,自己稍微从账上动点手脚,这日子就能宽松许多,又赚了脸面,何乐而不为?
两口子各自想着心事,门口的小孩子突然跑了进来,一下子钻进牛翠翠的怀里,把牛翠翠吓了一跳。
“娘,你刚才干啥去了,我找了半天都没见你!”
看到是自己儿子,牛翠翠笑得像花儿一样,“我的傻儿子呀,娘能去哪儿呀,你在这儿,娘哪儿也去不了!”
牛翠翠摸着儿子的头,语气也变得极其温和,可怀里的孩子还是狐疑的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去见你表姐了!”
小孩子一下子从牛翠翠怀里挣脱开来,鼓着腮帮子说道:“谁是我表姐?我怎么没见过?”
“就是今天来的那个表姐呀,还有一个男的,你忘了?”
牛翠翠伸出手来,想再次拉住儿子,却被甩出好远去,只听小孩子说道:“我才不叫那个小妮子叫表姐,她不是我表姐,那么凶!”
“德胜,别瞎说,我告诉你啊,以后,你看到她,就得叫表姐,那个男的,就是你表姐夫!”
牛翠翠说话的样子极其认真,旁边的大连不由得感慨。
这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算计柳明珠的那点钱,这连表姐和表姐夫都叫上了!
悄悄地叹了一口气,大连急忙看向牛翠翠,生怕被发现,还好,今天牛翠翠的心情特别好,并没有朝自己这边看。
天色已晚,牛翠翠哼着小曲儿铺床叠被,屋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与此同时,柳明珠和周长风却尴尬的对望着,只有一床被子,他们要面对的问题是,如何睡。
“我的态度很明确,折腾了一天,我腿都要断了,你腿上也有伤,就凑合一宿吧!”
柳明珠刚坐到床上,周长风便说:“你在床上睡吧,我在椅子上坐着就行!”
柳明珠疑惑,斜着眼睛看周长风,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对自己这样戒备,明显是因为以前的事情,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都是原主干的,可自己有什么关系?
“周长风,我都答应跟你和离了,你至于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吗?要不是看你腿上有伤,我才懒得理你,你说说,自从我们在一起以后,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柳明珠不说这些还好,说起这些来,周长风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不屑。
这人的脸皮还真厚,专门捡着一些不是重点的说,自己整个人都是被她骗过来的,她现在装的倒像没事人一样。
这人啊,真是不可貌相!
周长风还在盘算,柳明珠一把把他拽了过来,在柳明珠的眼里,面前的周长风就是一个病人,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连哄带骗也好,软硬兼施也罢,周长风最终还是躺在了床上。
为了防止自己碰着周长风受了伤的腿,柳明珠特意躺在了床外侧。
虽然感觉很疲惫,可柳明珠还是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牛栏村的人。
为了转移注意力,柳明珠说道:“我这样做,好像有点不太光鲜,这房子是骗来的,还要骗他们窝头面儿,其实,我的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呵!你这么喜欢骗人吗?”
柳明珠怎么也没有想到,周长风居然是这个态度,刚才心里对大连夫妇的歉意,周长风气得荡然无存。
柳明珠一下子坐起来,身上的被子也掀开大半,好不容易有点热乎气儿,又跑了。
“你想干什么?”
柳明珠突然不说话了,她心中清楚,和周长风之间的那个疙瘩,无非就是原主骗婚的事儿,可那和自己沾不上半点边,凭什么让自己背那个黑锅?
一想到周长风的腿还伤着,柳明珠又重新和着衣服躺下,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个锅,我不背!”
对于自己是怎么来的,自己是谁这个问题,柳明珠懒得向周长风解释,可有些事儿,那是原则。
周长风也懒得理柳明珠,可床上的被子太小了,如果他也把头转过去,中间那一道缝就会越来越宽,冷气就会从里面钻。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柳明珠和周长风在同一时间换成了平躺的动作,这让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哪还有时间发脾气?现在,可不是考虑什么人死是小,名节是大的问题。
看在自己和他同时逃出来的份上,柳明珠的语气又缓和了一些。
“我不是故意要骗他们的,要是如实告诉他们咱们眼下的处境,这个难关肯定过不去,我明天就去找工作,看有什么短工可以做,有手有脚的,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真是窝囊!”
柳明珠明显的感觉到周长风的头轻微的动了一下,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悄悄的叹了一口气,柳明珠心想,算了,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不管怎样,自己都是占了便宜的,既然用了柳明珠的身体,自己想办法让别人对她另眼相看,这也算是报答她了。
周长风心中的疑团更重,把柳明珠说的这些话,完全当成了起死回生后的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