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大连舅舅来看自己,周长风也感觉有些意外,可人都来了,他只好坐起来,略有歉意的说:“天都快黑了,还让您过来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大连舅舅摆着手,说道:“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我也是听你舅娘说起这个事儿才知道的!”
在大连夫妇的眼里,柳明珠和周长风就是实实在在的两口子,他们是柳明珠的舅舅和舅娘,自然也就是周长风的舅舅和舅娘了,这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一进屋,大连就迅速的将屋子里的东西扫了一遍,并不像牛翠翠说的那么玄乎,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可以肯定,他们家的油味挺香的,也不知道中午做的什么好吃的。
心中摇摆不定,脸上的表情也就不自然起来。
柳明珠察觉到以后,问道:“舅舅这次过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啊?”
“啊,是啊,是有点小事,不对,没有,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
说起话来都这么矛盾,肯定是有事,柳明珠虽然猜不到是什么事情,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大连舅舅好像是有备而来。
“有什么事情,舅舅就明说吧!”
大连舅舅挠了挠脑袋,这才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上次你舅娘来的时候,不是遇到徐先生了吗,徐先生给留下了几副汤药,你舅娘说用的效果挺好的。”
趁着大连舅舅停顿的时候,柳明珠急忙说:“那倒不错,徐先生是一个好人,他的医术确实挺高超的!”
“是啊,所以,所以你舅娘想让我过来,问问你,看看还能不能从徐先生那里再要两副药?”
柳明珠愣在那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该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
这吃药,还能白要的?
“明珠啊,你别着急,我也就是过来问问,要是要不出来,就算了!”
柳明珠无语,大连舅舅的这一番话,就像一阵风,把柳明珠对他的好感吹得无影无踪。
不错,那天,牛翠翠是晕倒了,徐先生确实留下了几服药,可人家的东西也不是白来的呀,怎么,你占着便宜还占上瘾了?
这叫什么,这遇着软和土了,一个劲儿的拱!
气死人了,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厚脸皮的人!
柳明珠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生气不是高尚人的行为,要心平气和,面带笑容。
调整了一下情绪,柳明珠这才说道:“大连舅舅,这样不好,我和徐先生也没有什么交情,人家留下药,也是碰巧了,咱不能腆着脸,一个劲儿的去要呀?你说,对不对?”
“那这不是,这不是手头紧吗,你舅娘也不愿意花这冤枉钱,要放在平常,她是不会去看大夫的,咱们庄稼人,身子骨硬朗,不像大户人家那么娇贵,能扛过去的,就扛过去了!”
作为一名医生,柳明珠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话,很多人,就是因为平时不注意身体状况,等到发现病症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吃的穿的可以将就着,这生病怎么能将就呢!
就两口子,也太会过了吧!
柳明珠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周长风突然说道,“舅舅不用担心了,明珠刚才还说来着,想去看看舅娘,只是,今天有事走不开,抓药的事情,让明珠办就行了!”
柳明珠转过头来,狠狠的白了周长风一眼,他明知道自己的意思,却答应的这么爽快,这不是和自己唱对台戏吗!
明显的胳膊肘往外拐,明显的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
大连就听到周长风这样说,立刻就笑成了一朵花,脸上的褶子越发的明显。
“好,好,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你看,我出来的匆忙,也没有给你们带什么东西过来,过两天吧,过两天,我和你舅娘一起到这边来转转!”
柳明珠气得都要吐血了,过两天,他们还要来,还是算了吧,饶了自己吧!
接下来,大连舅舅又说了什么,柳明珠没有听清楚,她的耳朵全在听周长风说的话,自己可得注意力高度集中,万一,周长风又说出什么大方的话来,她可得提醒着点儿!
还好大连舅舅没有在这里呆多长时间,这让柳明珠感觉很庆幸,送走了大连舅舅,柳明珠直接来到周长风的床前。
“你疯了,是不是,你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他们,这样不行的,要是开了这个头,以后咱们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你明知道他们两口子的小心思,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如果他们觉得那药喝的好,那就自己去买呀?还带白药的,有吃白食儿的,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吃白药的呢!”
“你这叫助纣为虐,你在增长他们的不良习气!”
柳明珠气呼呼的说了一大堆,周长风一句话也不说,等到柳明珠说得没词儿了,周长风这才缓缓开口。
“他既然来了,就肯定是觉得药效不错,我们现在的日子不比以前,不过是几副药而已,就给他们买了吧,这样,你在他们心中的形象还高大一些!”
柳明珠鼓着腮帮子说:“我才不要什么高大的形象,我只求老天爷保佑他们不扒我们的皮,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难道,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看到周长风的笑容里有别的意味,柳明珠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可不是吗,自己阴差阳错的就得到了这些钱,这和天上掉下来的又有什么区别?
自己不是财迷疯,可一想到,要平白无故的给他们花钱买药,柳明珠的心里就是一阵的不舒服。
“你知道什么叫散财吗?”周长风突然问了一句。
“不知道!”
柳明珠心里的火气还没有消,自然说不出什么好听话。
“钱财这种东西,你不能把它看得太重,要懂得把它散出去,只有这样,那些散出去的钱,才会给你聚集更多的钱!”
柳明珠转不过弯来,仰着脖子说:“我不懂你说的那些,两口子,总得商量着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