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涵的父亲沈华贤向来懦弱,但在这种时候也表现出极为有血性的一面。

“够了!我女儿是什么人,我清楚,我相信这里没人不清楚,某些人非要往她身上抹黑,有意思么?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卑劣么?”

沈海强寒声道:“老二,你敢再说一遍?”

沈华贤坚定道:“别说一遍,哪怕是两遍、三遍,只要能证明我女儿的清白,我没什么不敢的!”

徐淑华冷冷道:“你证明不了你女儿的清白,你女儿本就不是清白的。你们当父母的也有管教不严之罪,应该引咎辞职。”

沈婉秋淡淡道:“附议。”

赵月清颤声道:“你们太过分了!”

沈海强平静道:“过分么?我觉得很合理。”

沈华贤愤怒道:“你们一家想独揽大权么?”

徐淑华不屑道:“没有我女儿的男人,沈家能有今天?说起来你们还是沾了我女儿的光。”

沈海强一锤定音,“多说无益,就这样吧,散会!”

沈华贤夫妇不服,想找其他高层说理,被沈熙涵拦下。

“没人会帮我们的,你们看,一散会他们就忙着讨好大伯一家去了。我们也不必再在原本的公司里受气了,爸妈,我们重找工作,一样能活得很好。”

沈华贤夫妇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女儿说得对,我们听你的!”

“咱不给他们干活了,省得吃力不讨好!”

……

这晚,王天来到沈熙涵的家。

小梦宁第一个扑了上来,抱住了王天的大腿,甜甜地喊了一声“爸爸”。

王天笑着应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梦宁今天乖不乖啊?”

“乖!”

戎马五年,王天早就练就一副波澜不惊的心性,可在这小家伙面前,很容易就产生愉悦的情绪。

这时,沈熙涵和她的父母也出来了。

“熙涵,你带着孩子和王天出去走走吧,我和你妈在家做饭。”沈华贤笑道。

赵月清道:“饭点记得一起回来吃饭,王天,你别自己先走了啊。”

他们也看开了,这孩子人不坏,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他今后能好好对熙涵,他们也不会去反对什么,更何况小梦宁连“爸爸”都喊上了。

在小区中漫步,王天说道:“叔叔阿姨有心事?”

沈熙涵轻叹一声,将之前会议上的事说了一遍。

王天笑了笑,“刚好。”

“什么?”沈熙涵眨了眨眼睛。

王天道:“东海物流不是急需人才么,你和叔叔阿姨都去应聘啊。”

“我也想过,不过东海物流规模不小,对人才的选拔标准肯定很高……”

“你担心什么,你很优秀,叔叔阿姨也很有资历。”

“我会带他们去试试的。”

“有了新工作之后,得先买辆车,出行要方便一些。”

“汽车好贵的。”

“我给你买。”

“……”

王天注意到沈熙涵的脸红了起来,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好在小梦宁在此刻喊道:“爸爸妈妈,快来快来!”

王天和沈熙涵相视一笑,朝着小梦宁那边走去。

小梦宁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两人走过去一看,发现一个甲虫四脚朝天,怎么挣扎也翻不过来。

小梦宁同情它,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想要帮它。

“小梦宁,别帮它。”王天轻声道。

“为什么呀?”小梦宁道。

“让它自己努力地重新站起来,你帮它,它就得不到成长啦。”王天笑道。

小梦宁似懂非懂,若有所思,大眼睛突然一亮。

“梦宁明白了,就像小时候梦宁摔倒,妈妈不会扶我,而是鼓励我,让我自己爬起来。”

王天点头,夸奖道:“梦宁真聪明。”

小梦宁小脸蛋一红,有些害羞。

沈熙涵悄悄地瞥了王天一眼,露出美丽的浅笑。

这家伙,教孩子也很有一套呢。

三人一起看着这个小甲虫,替它加油。

几分钟后,它终于成功地站了起来。

小梦宁开心极了,站起来蹦跳着为它鼓掌。

“呦,熙涵呐,这是谁啊?”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一个中年妇女走来,嘴角噙着讥诮的笑容。

中年妇女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还戴着昂贵的手镯和耳环,头发上的发夹看上去也价值不菲,不过搭配在一起却是极不协调,只有暴发户才会这么穿戴。

而事实上,她家的确是暴发户,和沈熙涵一家住在同一个小区,也算得上是邻居。

她名为吴贵芳,还曾想为自己儿子和沈熙涵牵线搭桥,可惜被婉拒了,但她却是怀恨在心,自那之后就经常在沈熙涵背后说她闲话。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不想找男人么,怎么,耐不住寂寞了?”

吴贵芳瞥了一眼王天,又看向沈熙涵,尖酸刻薄地说道:“你眼光真是不怎么样,他比我儿子差远了!”

“梦宁,王天,我们走。”沈熙涵显然不想和她废话。

王天没有走,冷冰冰的目光落在吴贵芳身上。

“道歉。”

吴贵芳对此不屑一顾,准备走人。

轰!

王天身上卷起滔天煞气,吴贵芳如遭雷击,猛地一颤,竟是就跪了下来。

“我们走。”王天说道。

“啊?哦。”沈熙涵这才从吃惊中回过神来。

“妈妈,那个奶奶为什么要下跪啊?”小梦宁不解道。

“问你爸爸。”沈熙涵道。

“爸爸,妈妈让我问你。”小梦宁道。

王天笑道:“她腿酸了,想跪下来休息一下。”

“哦,梦宁知道啦!”

“哈哈哈……”沈熙涵忍不住笑了起来。

“妈妈,你怎么笑了呀?”

“妈妈开心……”

三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吴贵芳却迟迟不站起来。

不是她不想站,而是不能,也不敢。

刚才那一瞬,整个人就像坠入地狱一般,无尽的恐怖涌来。

她就是个有点小钱的中年妇女,也没见过大世面,哪里承受得住这种惊悚。

不过,吴贵芳长这么大还没对谁跪过,这一跪自然是在她心底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却也怪不得谁。

她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