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冷漠的命令下达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时韵怔了下,叹了口气起身,推开办公室门,首先入眼的是办公桌后空座位。目光流转间见一身影长身而立在落地窗前,傍晚余霞照进窗户,将男人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
她刚轻阖上门那边就听见动静回转过头来,心神微晃,如果不是已经来盛唐三个月,可能她仍然会被这张脸给迷惑住。
眉眼端正,眸光清浅而温润,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透着一股斯文气。
这是她对唐骁的第一印象,可在一月后她因“意外”而晋升为他秘书后,至此改观。会认为唐骁是脾性温和的人一定没见过他把高级主管骂到哭的名场面,而且是不带咆哮的那种。
唐骁只侧转了身用极淡的眼神看着时韵走近办公桌,惜字如金:“第六页。”
时韵低头扫过桌面,见早上送进来的一份企划书被丢在一边,拿起后立即翻到第六页,入眼便是一个红笔大“×”,格外的……醒目。
“我立刻回去修改。”
时韵刚要回身就听见唐骁丢来两字,言简意赅:“重做。”她嘴角抽了抽,这份企划书花了她一周的时间,全部推翻重做的话今晚又要熬夜加班了。
“知道了。”她除了点头承应别无他途,谁让他是老板呢。
但就在她手握上门把时,身后又传来清浅的语声:“允许你带回去做,明天交给我。”
时韵顿了顿,回转身,目光微微闪烁了下,“今晚……你过来吗?”
“晚上有局。”
她点了点头,拉开门离开。
时韵准点下班后就开车到常去的咖啡吧,一直埋头工作到店打烊才回家。心里盘算着企划案差不多都改完了,回去只要稍作整理明天早上应该能够交给他。
门一推开时韵就怔住,一室敞亮,下午说不过来的那人居然落座在沙发里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见她进门他抬起眼看来,眉梢微扬,“去哪了?”
她连忙边换鞋边回:“我去外面店里加班赶企划书了。”
“手机呢?”
她僵了僵,伸手进包里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两通未接来电都来自唐骁,后一通还就在她进门前……
弱了气势小声解释:“我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或者,在他面前她的气势从来都是弱的。
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时韵的心思很难集中在企划案上。刚才她一落座唐骁的气息就欺近过来了,想到明早她只得用手抵住他胸膛:“企划案还剩一点就完成了。”
空气静默了一瞬,他绅士地退开,浅笑着丢下一句“我先洗澡”就起身了。
恍神间听见浴室那边传来动静,余光瞥见唐骁穿着藏青色睡衣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滴着水。他没有径直过来,而是走到咖啡机旁慢条斯理地冲咖啡。
时韵强敛心神于工作中,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字时听见头顶传来清凉的语声:“效率太低。”
她下意识地扭转头,见唐骁不知何时端着咖啡站在身后。从她的这个角度,视线不可避免地飘至他微微敞开的睡衣内。
明明看起来清瘦的人却肌理分明,线条性感到让她不敢直视。
下巴一紧,时韵的脸被唐骁抬起,目光不得不迎视向上。从浴室出来时他就摘掉了眼镜,那双原本清浅的黑眸多了不明情绪,时韵当然知道那情绪代表了什么。
在看到他俯下头来时,时韵心跳微微加速,温软相触,咖啡的气息伴随而来。
晨光微露时时韵就醒来了,一转头便瞥见近在咫尺的俊脸。
五官立体自不必说,睫毛修长盖住了那双黑瞳仁,也敛去了锋芒。脑中不禁闪过昨晚他眸色幽沉的模样,在那种时候,几乎可以用狂野来形容他。
又躺了片刻时韵才掀被起身,洗漱后看时间还早就去厨房做了早餐,又开始磨咖啡豆。等浓浓的一杯咖啡泡上桌时,一道白色身影从卧室走了出来。
时韵微微一怔,他怎么穿了……那件衬衫?
唐骁边扣着袖口边走近桌子,端起咖啡浅抿一口后,视线越过桌面看向时韵。
“以后我不过来了。”
时韵顿住,蓦然抬头迎上那目光,是她想的意思吗?
唐骁放下杯子起身,没有过多解释就走向门处,在见他要拉门时听见身后在问:“为什么?明明昨晚我们……”
他回转身,目光定在那张脸上,嘴角扯了浅弧,“半月后我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