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韵怎可能听不懂他的暗示,在看见奔驰车的车牌号时她就明白了。毕竟,认识唐骁三个月,在一起有两个来月,有时还会陪他出席一些重要场合,怎么可能连他开什么车都不清楚?轻叹了口气,不想见也只得抬脚走过去。
车门内唐骁戴着墨镜靠在座椅里,从她钻身而入的角度可以看见墨镜背后的眼睛是阖上的。沉默地选择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隔了两尺有余。
今天充当司机的许子峰扫了眼后视镜就驱车上路了,并没有要调和此刻低迷气氛的意思,他也好奇这两人会是谁先打破沉寂开口。
不过车子开了一路,从郊区都进到市区了,那两人都没有动静。许子峰眸光闪过狡黠,把车往世贸大厦方向而开,一刻钟后车子停在了停车场内,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下车了。
以他对唐骁的了解,不可能对个属于过去时的女人有太多情绪波动,可今儿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目的地居然是看守所。
不揣度自己老板的心思是身为一个好员工的本分,而学会揣摩老板的心思则是职场高情商。许子峰想,这两人应该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
时韵却不作此想,她真想在许子峰下车时也找借口跟着一起下去。此刻车内只剩她和唐骁后,气氛从原来的低迷变得诡异,唐骁很明显已经不再假寐,墨镜漆黑看不清他的眼,却能感受到背后灼热的目光正盯在她脸上。
忽然视线移转,唐骁从裤兜里摸出一部手机。时韵原本只当他要打电话,可目光扫过时觉得那手机套十分眼熟,再眯眸细看,只见唐骁手指翻飞打开屏保呈现的不正是她手机屏幕,不由脱口而问:“手机怎么在你那?”
问完就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她的手机是被工商局调查员给没收的,他作为事件“受害者”自然是有办法拿到“证物”了。
而唐骁也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肆无忌惮地点开她的通讯录和社交平台,查看片刻之后似乎没找到什么才再次转过眸来,“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时韵犹豫了下,指着他掌中的手机轻问:“找到你需要的证据了吗?”
唐骁牵起嘴角,似笑非笑了反问:“以为我在找你泄露公司机密的罪证?一个人如果有心出卖,自然是做到滴水不漏,又怎会在手机里遗留太明显的痕迹。”
时韵闻言自嘲而笑,“既然如此,那就把它还给我吧。”
“你过来拿。”
简单的四字,语调清平,带着些蛊惑。
时韵考虑:如果她从盛唐离职的话,这部手机是不是可以换了?
不过也就念转一瞬,还是挪动身体过去那两尺距离,伸手要拿起手机时指尖不可避免刮过唐骁的掌心,下一秒手腕就被他扣住了。
时韵错愕,继昨天撕破脸指他“强人所难”后,她不认为两人之间还会有身体接触。
唐骁盯着眼皮底下的这张脸,一夜看守所的羁押居然找不到任何惶恐。一般情况下,女人碰见此种情形不是应该一上车就扑进他怀中寻求安慰,或者急着向他解释与HR泄露案无关表明忠心吗?
可时韵的脸却只有再明显不过的退避,这让他很不舒服。
三天前他提出结束这段关系时她不哭也不闹,表现得很“懂事”,当时也不以为意。但在昨天HR泄露案出来时,她的反应让他心生了怒意。
她居然极力撇清与他的关系。
但凡谁遇见这种事,都恨不得巴上与他有关系哀求放过,可她却反而坦然接受。是笃定了他不会真的拿她怎样,还是,想对他欲擒故纵?
视线微落间见红唇近在咫尺,想也没想便盖了上去。本是习惯了的行为,但在吻住后察觉怀中人身体僵硬顿时心头沉怒起来,吻也落得重了。
唇上的痛让时韵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怒火,认识唐骁三个月,她一直以为他不是会勉强人的主。可这次却像是跟她较上了劲,不择手段也想要让她张口,真正让她感到心头忐忑的是摘下墨镜背后的那双眼,眸色在变深。
这是他动念了的反应,肆无忌惮到竟要在这停车场的车内!
下一秒唐骁退开了,唇上一抹猩红,眸光发狠,她竟敢咬他!
时韵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住了拳,极力压制如雷的心跳,倔强地迎上那危险的目光,一字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
既然已经分手了,那么就不该再有这种亲密的举动。
空气静窒。
当唐骁眼中燃起一团危险的火焰时,时韵心头一个咯噔,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只听他从齿缝中迸出一字一句:“时韵,今天要是不把你办了我就不姓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