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窗外太安静了,只有虫鸣。

钢琴声从白芷手机中响起,流畅又灵动,以叶凡前世不太擅长的古典知识来听,是巴赫英国组曲第二号a小调,有少女的优雅,从容中带着一丝丝跳脱。

叶凡扭了扭头去看白芷,白芷脸颊微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凡哥,在这几年期间我也有练这首曲子,这是最好的版本,感觉是不是有比以前好很多?”

白芷的话让叶凡一愣,他可不懂音乐。

不过从白芷的语气听起来,这曲子似乎对二人有着别样的意义?

“非常好,是我听过最好的。”

“真的啊?!”

白芷笑的很开心,甚至流出了热泪,以至于她不得不去擦拭眼角的泪水。

这还是头一次,自己受到凡哥的夸奖,以前的时候凡哥最多说声还好。

少女的喜悦有如实质,伴随着琴声一起跳脱起来,她病弱的身躯已许久没有过这样流动的喜悦。

“是真的!”

叶凡是真的不懂,他只知道还挺好听的。

“那...等我身体好一些了,我弹给你听好不好,好不好嘛。”

白芷抓着叶凡的手摇晃着,柔软又温暖的触感让叶凡愣了一下,连忙点头。

当然,最好是在我们婚礼上...白芷心里这么想。

一口气从叶凡这里得到了这么多,白芷感觉人要被爱意晕厥过去了。

她一时冲动,从被子里翻身而起,一把拥住了叶凡。

叶凡也有些懵,带着少女的体香与温度的躯体趴在了他身前,因为害怕白芷摔倒,他不得不双臂拥住了白芷。

白芷脸颊通红,将脸埋在叶凡衣服上不敢抬头,太羞人了,没想到自己一时情不自禁,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白芷啊白芷,你的矜持呢?

但羞涩中仍旧是带着甜蜜的,叶凡就要和沈家决裂了,她以前的心中的心思就要实现了。

她的悸动,她在病床上的思念,和终于熬过来的如释重负。

都伴随着这迟到两年的拥抱一起迸发出来。

没有人知道白芷在病床上度过了怎样的噩梦,亲耳听说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结婚,还入赘...因为病的缘故,有时候她常常会骗自己,叶凡来看她了,叶凡来找她了,叶凡.....她也练习着该如何与叶凡说话,是撒娇啊,还是痛哭啊,还是微笑啊。

她幻想着他们相处的情景:夏天来了,清晨早起,二人一起起床,一起买菜,做早餐。

然后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腻在一起,她会弹琴给叶凡听,叶凡有时认真听,有时不耐烦拉她去外面的草坪,在草坪上打滚,看蓝天...还有夏夜的星星。

因为这次相聚,就连见面时的呼吸她都曾反复练习。

于是这个拥抱那样的用力,用力到好像下一秒,眼前人就会消失了一样。

...

“家主,此计有三。”

老管家正在对孙大海循循善诱着。

自从发现了叶凡是个赘婿之后,沈大海几乎是气不打一处来。

被一个赘婿踩在头上,还让孙家吐出去这么多,越想越觉得憋屈!

孙家的力量是强大的,沈家和叶凡之间的事情压根瞒不过他们的眼线,果然暴露了。

报复是一定的,但叶凡现在的确变成一个狠人,配合着苏晓晓的势力,这俩人还真有点难以对付。

盘内招干不过苏晓晓,盘外招又一定会被叶凡给踩回去。

“首先我们切断叶凡与苏晓晓之间的联系...”

“我们只需要让苏晓晓离开江宁几天即可。”

孙大海点点头,这对于孙家来说并不难,苏晓晓继承凡爷的产业遍布江州,只需要在其他地方的产业搞点事情,苏晓晓就不得不疲于应付。

“随后我们需要制造一个让叶凡不敢动手的地方,狠狠的羞辱他,找回场子。”

孙大海皱起了眉头,这可有点难办了。

“沈家不是一直想更进一步吗?叶凡不是快和沈逐溪离婚了吗?”

“我们和沈家联姻!动叶凡他老婆!”

孙大海眼前一亮,这是哪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耻辱,哪怕叶凡是个赘婿,但刚刚和沈家离婚,沈逐溪就要和别人结婚...这谁顶得住啊!

“对啊,我们将声势搞的大一些,将整个江州的豪门都请来,我还真就不信了,他叶凡敢在这种地方动手!”

孙大海心念一动,这就是他想要的!

“万一他不来呢?”但孙大海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了。

虽然他吃过叶凡的亏,感觉叶凡不像是那种不敢来的人,但万一呢。

“放心,我们不怕他不来...”

老管家附耳过来凑在孙大海耳边,孙大海越听眼睛越亮。

一个沈逐溪不够,那再加一个呢?

白芷...还有这么个人啊。

......

“和孙家联姻?说笑的吧?”

沈逐溪回到家里,原本是想告诉沈家人叶凡的变化,与家族讨论一下以后该如何应付叶凡,但没想到刚回来,沈洪波便告诉她这个消息。

沈洪波,真正的沈家家主,沈逐溪的大伯,沈家在他的掌控下逐渐壮大,他才是真正能一言九鼎的人。

可笑的是沈逐溪此刻还未离婚,就将要和人结婚,她本人对此竟毫不知情,还要依靠沈洪波的通知。

“怎么?小溪你不愿意?孙家可是江州顶级家族,孙止闲可也是江州数一数二优秀的青年俊杰,这有何不可啊?”

沈洪波眉头一皱,沈逐溪的反应让他很不满意。

虽然沈家背后的那个家族事先讲好的事情现在无法兑现了,但是孙家也不错了。

“不,大伯,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只是,这未免也太快了...”

沈逐溪微微皱眉,与叶凡结婚时她才年少,那时候还不懂的婚姻的意义。

但是现在...她突然间有一丝不满,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不满。

她感觉自己与放置在奢侈店里那些一个一个装扮精致任人挑选的商品没有区别。

无非只是一个卖的贵一些,一个卖的便宜些。

可总归是要卖出去的。

或许是察觉到沈逐溪有些不快,沈父和沈母出来打圆场。

“逐溪只是听到消息太突然了...”

“对,逐溪是好孩子,给沈家做出了这么多贡献,这次也一定...”

沈洪波抚须一笑,点点头:“咱们沈家就靠逐溪撑着了,还是你们夫妻俩把逐溪教育的好啊,不像我们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见了我就来气!”

众人又是一阵融融相欢了,沈逐溪觉得荒谬无比。

所有人都在说沈逐溪你给沈家做了那么多贡献,但却没人说沈逐溪你要幸福。

哪怕是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