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势看过去,是一个傲慢的安保。

他甚至没走出安保室,也未正眼看我们,隔着窗就命令道:“这儿不让进。”

“是要登记吗?”我上前温和询问。

他终于不屑地抬了抬眼帘道:“登记也不准进,不清楚这是哪儿吗?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何必麻烦我?”

“你什么态度?”身后的武明不忿道。

“什么什么态度?我还没见过两条腿儿的出入这大门呢,业主哪个不是驾豪车出入的?”

我终于明白了他何以看轻我们。

“不管我们是不是业主,你都该学会放尊重!”武明说着,出于习惯动作,恰将他手里那把刀举了起来。

蓦地一声哨响!

紧跟着就是一串刺耳的叮铃声。

“有人行凶!”方才那不可一世的安保一脸紧张看着我们,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棍子。

很快,就有几个手下跑到他身边。

“快报警!”他命令道。

糟糕,我们是来办正事的,耽搁不得。

情急之下,我随手从两步开外的灌木丛上薅下几片叶子,集中指力攒成两颗弹丸,一边一个,飞向了两个正准备打电话报警的安保手腕处。

“啊——”两声吃痛声。

“不好意思,你们误会了。”我忙想上前解释。

概是被我的反应吓到了,方才咋咋呼呼的安保头目此刻一脸惊恐说不出话,只能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棍子以示抵抗。

无奈之下,我只好抄起他桌上的茶水,一股脑泼了上去。

效果极佳。

“您好,我们是来找朋友的,并无恶意,那把刀……”我回身瞥了眼武明,一边冲他使眼色一边道,“我们可以扔掉。”

“是!”说着,武明就跑了开。

我回头又道:“我知道豪庭八号安保严格,我可以将自己的身份证压在这里,更何况我们两个还都是学生,没必要。”

说罢,我一动不动盯着他的眼睛。

无人发现我在对着他丹田的位置,用手指悄悄画着太极图。

迷魂术我从未用过,当下也只能试试看。

很快,他双眼开始无神,下意识般冲我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

武明恰好跑了回来,我冲他招招手,堂而皇之朝里走去。

“师父对不起,方才险些又给你惹麻烦。”他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没事,是那安保狗眼看人低,我急着办事才不同他计较,否则一定好好教他做人”

说罢,我发现武明走路的姿势和平日里不大一样。

“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他勉强笑道。

我恍然大悟,一把掀开他的上衣,发现那把刀被他塞在了裤腰里,刀刃已经将后背的皮肤磨出了几道红印。

“怎么这么傻?”我从没想过他会如此实诚,匆忙将那把刀拿了出来。

“师父你不是说过这刀我不能离身吗?我怕一离了我的身,那什么黑莲花破玩意儿跑出去害人,时间又紧急,只能塞裤腰里了,难不成要塞裤裆啊?”

险些受了伤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心底对武明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内衬脱了下,将那把刀包了进去递给了他。

“这么包着别人也看不出是什么,你拿着就好。”

“好嘞!”

话说着,我们就来到了夏老师女朋友所住的那栋楼前。

“唐晴,”我自言自语道,“一家外贸公司的前台秘书,走,去看看她。”

豪庭八号果然是高档小区,没有门禁卡,我们根本上不了楼。

“打电话给她。”我对武明道。

电话很快接通了。

“唐小姐你好,我是通盛理财的客户经理,您前一晚在我们这里咨询了相关的理财产品,如果您有时间,我想跟您当面聊聊。”武明似有十足的准备,胸有成竹说道。

着实令我意外。

“好的,我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我正好在豪庭八号附近,您方便的话,咱么五分钟后可以小区门口见。”

“好的,那一会儿见。”

放下电话,我诧异道:“你怎么知道她要买通盛理财的产品?”

武明淡淡一笑道:“我总不能一直拖师傅的后腿,在夏家伯父伯母写了电话号码后,我就去找老爸……找武宏原来的手下查了查,恰好这电话昨天有咨询理财产品,通盛……通盛就是我家的产业。”

我不知道他竟然悄悄做了这么多功课,深感安慰,上前道:“武家以后若还需要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谢谢师父。”

朝阳恰从东方照射在我们两人的身上,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无论是我,还是武明,都是真正的男子汉。

忽然,透过楼栋一层的玻璃门,我看到一个窈窕淑女急匆匆朝外走来。

身着一件包身裙,两腿笔直纤细,乌黑如云鬓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脸上只画了淡妆,却更显天生丽质。

她手里拿着几本书,和她浑身散发出的温婉气质相得益彰。

会是她吗?

倘若真是她,我无法想象她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做夏老师的女朋友。我并非以貌取人,但以她这种程度的美貌,很难是甘于平淡生活的人。

玻璃门打开,我上前道:“唐晴小姐。”

她果真站了住。

当真是她。

“你们是……”她看了看腕上的表,一副赶时间的模样。

“我们是夏老师的学生。”

“夏子申的学生?你们找我做什么?”

“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聊。”

“抱歉我现在赶着去见人,而且我跟他半个多月前已经分手了,他的事跟我无关。”

“不,有关,”我面色凝重看了眼她晚上的手表道,“这块表是谁送你的?”

说着,我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腕。

脉象紊乱,有问题。

“你干嘛!”她用力挣脱了我,“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说着,甚是宝贝地好好端详了那块手表。

只看样子,也知道那表价格不菲,但相较于价格,我更关心表带上的那个莲花印记。

夏老师的事不是偶然,和唐晴有关。

我正要和盘托出发生在夏老师身上的事,忽然发现她手里拿着的恰好是四本不同的书,但巧的是,每本书的书名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太清老鬼。

是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