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傅云熙见黎秋大受刺激的样子,接着说道:“他从澳门赌场逃走,找了一幢高楼跳了,你母亲得知后当场昏倒脑淤血中风。”

扑通一声。

黎秋跪在地上。

傅云熙走了回来,用施舍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只有一条出路!”

黎秋看着他,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签字离婚!这样你不仅可以出去,我还可以补偿你一笔钱,用作以后照料你的母亲!”

她爱了这个人整整十年,今天才知道,他可以无情如此,居然在这个时候要胁她。

脑子里莫名闪过他曾说过的话,“别再惹我,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闪现,就被她迅速的否决。

不会的。

即便他再无情,也不做出给父亲下套,让他去赌博输掉一切的局。

黎秋抬眼,好似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所想,问:“如果我不签又如何?”

“那就等着为你妈收尸吧!”

呵呵!

冷血如此,她居然傻的还对他抱有幻想。

“拿来吧,我签。”低下头,明亮的眸子暗下去。

傅云熙讳莫如深地盯了她几秒便给外头的助理陈勉打电话:“把东西拿进来。”

黎秋看也没看内容就翻到了最后一页,看见名字那一栏“傅云熙”三个字已经填上了,眼泪夺眶而出,扑簌簌地直滚而下落在了纸上。

傅云熙蹙了蹙眉,没有作声。

她屏着气,一笔一划的签上:黎秋。

可现实的残酷远不止于此,耳边传来陈勉的提醒:“底下还有一张关于孩子抚养权的也请签字。”

如果说离婚对她而言已经是一把尖刀刺进了心头,那么无疑孩子还没出生就要被剥夺抚养权则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前的影像变得渐渐模糊起来,身体弯曲了趴伏而下。

等了半晌傅云熙不耐地催促:“别想拖延时间,快点。”

但静寂无声,黎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陈勉迟疑地在旁道:“傅总,她好像昏过去了。”

--再醒来,周围是消毒水的味道,手背上还吊着点滴。

护士推门进来,见她醒来,带着责备的语气,“你赶紧躺下,这年头怀孕了还能营养不良的真是少见!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

黎秋像没听见般,“这里是医院,不是看守所了?”

护士皱起眉,“什么看守所?你是不是还神志不清呢?”

这时陈勉推门进来,看了看,又立刻拿着手机转身出去,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傅总……”

不用再听,都知道他是在给傅云熙报告。

没一会儿,护士走了,陈勉推门进来,黎秋讷讷而问:“离婚手续已经办好了吗?”

陈勉微一沉吟了道:“暂时还没,傅总有些事走不开,关于另外一份协议……”

“我妈在哪?”黎秋不想听后面的话,冷声打断道。

陈勉凝了眼她苍白的脸,没有坚持,“在六楼病房。”

黎秋直接拔了手背上的针,翻身下床,血珠瞬间冒了出来,她不管不顾地就往外冲,陈勉拦住她:“夫人,你这样对孩子不好。”

黎秋目光一厉:“难道我连去看我妈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陈勉拦的手顿了顿。。

黎秋夺门而出,冲进病房的一瞬几乎崩溃。

明明不久前她还见过妈妈的,可如今却接着呼吸机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里,人瘦得脱了形。

“妈——”一声呜咽从喉间溢出,她跌跌撞撞扑倒在了床前,“妈,你看看我,我是小秋啊。”

黎母醒过来了,可是目光呆滞无光,脸部肌肉全都僵硬的。无论黎秋怎么和她说话都没有反应,恍惚中听见身后传来语声,回过头,看见傅云熙不知何时站在了门边,脸色不善。

脑中的某根神经被牵动,黎秋也不管他此时黑沉的脸,急忙回身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云熙,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能治中风的是不?我妈才五十多岁,怎么可能就痴呆了呢?你再找别的医生来看看好不好?”

满目希翼,期望能从他嘴里吐出肯定的答案,但是静凝半刻,他扯了嘴角讥讽而道:“人在做,天在看,这是你们黎家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