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蓦然而僵,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在说什么?
此时余晓芸也失声而喊:“云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而傅云熙抽了一口烟,眸光划转就看见了黎秋站在不远处,视线定住。
余晓芸意识到什么也转过头来,看清了这处后脸上立即露出怒意,脱口质问:“你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
黎秋重握了下拳,冷着脸反问:“这片甲板是被你们承包了?还是这艘游轮被傅总买下了?我连四下走走的权利都没有吗?”
余晓芸愤恨不已,如果不是傅云熙在,这会儿就冲上去了。不过转瞬间她敛去了怒色,扶着傅云熙的胳膊软柔要求:“云熙,小风醒了,闹着想见你。”
但听傅云熙浅声命令:“你先回去。”
“云熙!”余晓芸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手上抓得更紧,“你难道忘了当年她做的那些事了吗?”
傅云熙没答,黎秋先扬声而问:“我做了什么?你说说。”
“你用水果刀刺我,害我差点流产;后来又故意推我妈,害我妈受伤。”余晓芸义愤填膺地说道。
“那你流产了吗?”黎秋逼近两步,紧追着又质问:“你妈是撞得脑淤血起不来床了?”
余晓芸跺脚,扭头跟傅云熙告状:“云熙,你快听她说得这是什么话?她在咒我和我妈。”见傅云熙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沾沾自喜地朝黎秋扬起下巴。
黎秋无视她的挑衅,眸光敛转定在傅云熙脸上,用一种极其落寞的语气轻声道:“那个中风在床的人是我妈,而流产的人是我。所以,你们来告诉我,当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一切?”
“那是因为你……”余晓芸刚想嘲讽两句,却听傅云熙的冷斥:“你先回去,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被呵斥了后余晓芸呆了呆,眼中露出惧意,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跺跺脚,掩面而泣地哭着跑走了。
等脚步渐远了傅云熙问黎秋:“你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吗?”
“哪件事?”
空气静了一瞬,傅云熙不隐晦地直言:“你在监狱里流产的事。”
黎秋心头一滞,如果不是已经证实了女儿还活着,傅云熙这问题等于在撕开她的旧疮疤。转眸看向海平面,幽幽而道:“我与你不一样。那是我怀胎七月的女儿,五年里不知道多少次午夜梦回听见婴儿的哭声。而你呢,怀抱娇妻与儿子,做着你的生意,当着你的傅总。要论冷血与无情第一,这柳市非你莫属。”
“我并不知道那件事。”
黎秋闻言就冷笑出声了,“傅大总裁,就算离婚了我也至少是你的前妻,而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傅家的种。出了事之后怎么可能没人向你汇报?”
傅云熙逼近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沉声而辨:“我没有否认的必要!当时晓芸胎位不稳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后来小风早产也一直忙着在救治,等到有人报你流产时你已经出狱,而且不知所踪。”
“说到底你心里只有她没有我!”黎秋低吼出声。
但凡他对她有一丝在意,就不可能把她送入监狱。余晓芸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他紧张到不顾一切,而她在牢中被人踢掉肚子里的孩子,他却是在一个月后才得知!两相比较,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傅云熙瞳孔缩了缩,眸光暗沉地盯着她足有半分钟,再开口却是语峰转了:“刚才你应该也听见我说的话了。”
“什么话?对我旧情复燃?”黎秋这回是真的笑了起来,眼底无边讽凉,“傅云熙,你对我从来没有过情,谈什么旧情复燃呢?”
手腕处的指力蓦然收紧,傅云熙低暗了嗓音:“你怎么知道我不曾?”
心头一顿,如果换成五年前的她,可能会因为他这句话而心跳加速或者欣喜若狂,可如今她可以平静而无惧地迎上他的视线,坚定地回道:“如果曾有过,那么你傅大总裁的情意我真的消受不起,一个不慎,就被送进监狱还要被殴打致流产,最终落得流落他乡的下场。”
目光在空气中胶着对峙,一片沉寂。
只见傅云熙的眼神里一点一点透出笑意,他笑得像只狐狸一样徐徐开口:“你果真变了,居然骗不了你。”
黎秋摇了摇头,“不是我变了,而是五年足够自我认知。”
话声刚落下巴就被擒住,他的呼吸似浅又深地打在她脸上。他说——“黎秋,还一个女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