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老实,我爸妈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其实从字面意思也不难理解,就是想让我做个老实人。
虽然我是个老实人,但是学习成绩却一塌糊涂,高中实在是没坚持下来。
进入社会后才发现,文凭确实非常重要,二十好几的我各种工作都做过,换工作比换衣服还快。
虽然勤快。可我这个人有个小毛病,就是喜欢小赌一下。
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句话真是一句骗人的话,也正是因为赌博让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条死路。
事情是这样的,那是大年三十当晚,我在村里一个小据点打麻将,一直打到第二天凌晨四五点才散场。
刚开始还能赢点,可赢个一两千没意思,想多赢点,但往后几乎把把点炮,本想赢回本就撤的,但只输不赢,最后还借了好几千。
真他娘应了麻将桌上那句话了:先赢的都是纸,后赢的才是钱。
借给我钱的人叫胡三,比我年长几岁,
虽然一个村里的,可我对他不熟,也是过年玩牌时才认识,他是市里桥西区街道环卫办主任,说白了也就是环卫工的头头。
从牌局出来,胡三从身后叫住了我,他知道我没工作,便说可以介绍我去市环卫工作。
“当环卫工?”
我大致明白他的意思。
说实话,虽说工作不分贵贱,但是这环卫工确实没什么面子,我有点不愿意。
更何况他负责的桥西区地界有些不太平,尤其是黄河路一带,听说撞死了好几个环卫工。
“老实,我缺人缺的很,我给你一个月开五千包吃包住,怎么样?”胡三像是看出我的心思:“还有,你答应的话,欠我的钱也不用还了!”
“不用还欠款?”这就让我有些心动。
虽然胡三笑眯眯的看起来不像好人,但都同村,他也不会害我吧。
再说,我可以先干一个月,不行发工资后,还他钱就撤。
“那行。”
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反正我也闲着没工作。这样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
一开春,我就去了工作的地方,在路上他告诉我说,我的工作时间和别人不一样,是从晚上十点到凌晨四点,只工作六个小时。还告诉我,我负责的街就是黄河路。
我一听就傻了,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我说胡三这么好心不让我还钱,这老小子真够阴的,在这等着我呢。
不过事已至此,先看看再说,谁让我欠他钱呢,实在不行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说着我就来到了胡三给我安排的宿舍,宿舍里住着俩人,也是环卫工,我把包放在一个床上,俩人看看我,嘿嘿的冲我笑笑悄没声的说:“不会又是负责那条街的吧。”
看着俩人,我拿出一盒玫瑰钻,一人递了根烟,还给他们点上,想套套近乎,打听下黄河路的内幕。
可是却被胡三给阻止。
“张亮,黄伟你们话少点。”胡三喊了那俩人一句又对说:“这是新来的工友,我老乡小张。我还有事,你们聊聊。”
介绍完我他转身就走了。
看着胡三走后,两人紧张兮兮向我撇了两眼。还唉声叹气的摇头,像我快不行了似的,然后转身也出去了。
收拾好,我领了印有环卫工人的马甲,一把扫帚一个长柄的铁簸萁,还有一辆三轮。
胡三晚上请我吃了顿饭,熟悉了下工作环境。
黄河路不算长,不到一里,一边是十字路口,一边是丁字路口,中间没有小街道,两边是那种未完工的老式瓦房,算是城市仿古的一种吧。
“老实啊,在工作之前呢,我得再嘱咐你一下。”胡三表情略显凝重的说:“晚上工作,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话。”
我奇怪道:“他们和我说话也不行吗?”
“不行,就算是有人主动找你说话也不行。”胡三说的很坚决。
“可以。”我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点点头。
“第二,不要捡路上丢的东西,哪怕是钱。”
我又点头。
“第三,两边的楼,不准进,要上厕所就去街道上的公共厕所。”
我又点头,感觉这几件事还合理,第一点为了我的安全,大晚上还出来溜达的非奸即盗。
第二点大马路上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就算我捡了钱还能告诉你?
第三点,哪些复古建筑都没完工,不方便进也正常。
到了晚上我就正式上班,蹬着三轮很是惬意,十一点多,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晚上的街道可比我想象的还要阴森,两旁有几个忽明忽暗的坏路灯。像是被撞过,然后重新立起来的。因为灯光不好,一眼看不到头,只有幽深的黑暗。
整个街道空空荡荡,鬼都看不见一只,倒是街道旁的柳树枝像鬼魅般的在向我招手。
忙活了一阵,大概到了午夜时分,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身体的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十字路口,然后从兜子里拿出一厚沓黄纸开始烧了起来,火光照亮了周围。
我一看这种情况,这可不行,我刚打扫完的,这老太太也真是的。
我刚要上去劝阻,没想到白发老太太先向我摆手让我过去,我看看周围也没有人,肯定是叫我没错。
看着那燃烧的火光,我走了过去。白发老太转头一沓一沓的烧着黄纸。飘舞的火星飞向黑暗的空中。
走到老太的跟前,我轻拍她的肩膀说:“老奶奶这么晚了......”
刚想说话,想起胡三交代的事情,不能和街上的说话。
“小伙子给你添麻烦了。”看我不说话。白发老太倒先说道:“我儿子头七,我来给他烧些纸钱,他在这被撞死的。”
老太太的手抖个不停,而且我发现她左手只有四根指头。
可能是触及到了她的伤心事。她不断给我说着那天儿子被撞死的情况。倒像她是被撞的那个一样。我也不得不和她聊了两句,这么个老太太能有什么危险。
而且老年丧子,她也挺可怜的。
烧完纸,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票子:“小伙子,这两百块钱你拿着,我这大晚上的给你添麻烦了。”
我连忙摇头把她的手推回去,笑道:“大妈,我怎么能要您钱呢,我的工作就是扫街的。有什么麻烦的。”
“没事,就二百块钱,你也不容易,我养老金退休金一个月下来比你挣的都多,你就拿着。”老太太硬把钱塞给了我。
老太太把钱给塞我后,迈着步子就消失在路口。
手里攥着钱,我看也没看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要被人看到多不好。
整个晚上,也没什么活,我就进了环卫工人小屋。
期间也有人喝多的人吐的满街都是,但是都被我给清理干净。
在小屋里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凌晨,街上的车喇叭声把我吵醒,肚子也跟着叫起来。
我出了小屋来到一个早餐摊,美美的吃了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擦擦嘴随手掏钱就给老板结账。
可是老板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手里的钱好一会,我感到奇怪:“怎么了?找不开……我靠,怎么会是张冥币!”
我一怔,赶紧掏出另一张钱,还是冥币。
我想着昨晚的老太太,不由打了个冷颤,手一抖把冥币丢在地上。
看着地上的两张冥币,我才发现两张冥币的一角还有被烧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