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肖爷爷是肖大律师父亲。如果能让他坐起来,你的事就有人帮你扛。”

呃——唐宝冷汗都下来了,脸上皮肉直抽搐。

这个女骗子竟要跟他合伙骗人!

要是早说,打死也不敢来,坑死人不偿命的骗子!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就算装腔作势,也得先糊弄过去。

保姆来帮老头翻身趴在床上,而唐宝也代入“小神医”角色。

他先是紧闭双眼,装模作样地运行气息,然后手就直接按在老头的腰椎上。

三人都感到诧异,尤其是保媒。

“果然有点本事,我还没说什么病呢。”

朵朵更像地主挖到金元宝,激动的两眸发亮,专注地看着唐宝按摩。

唐宝只是看出老头腰椎不正常,对别的事充耳不闻。

他担心自己的按摩手法对老头的腰椎管不管用。

一分钟,五分钟……四十五分钟过去了。

唐宝额头上冷汗涔涔,老头腰间升腾起淡淡雾气。

保姆和朵朵两人近在咫尺,明显感觉到寒意阵阵。

老头开始时还哼哼叽叽,到最后竟然无声无息,没动静了。

保姆察觉到不对劲,蹭到床头边试探了下老头鼻息,陡然发出惊呼。

“坏了……快叫救护车!”

她这一嗓子把朵朵也吓的不轻,慌忙跑上前,又是把脉搏又是听心跳。

唐宝停下手,冷汗淋漓,尴尬的只想赶紧开溜。

按摩也能把人按摩死,恐怕也是空前绝后。

可眼前老头明明就是不行了。

朵朵脸色都变了,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也顾不上责骂他。

救护车来了,保姆拉上朵朵和唐宝一道上车去医院。

老头如果死了,他俩谁都跑不掉。

一路上,保姆就像警察捉小偷似的紧紧盯着他俩。

急救室外,保姆不停责骂朵朵。若不是在医院,她恐怕就要手撕了两人。

朵朵两眼红红地看向外面,不争辩不吭声,一味地忍受着。

与她唇枪舌剑地大战两男,简直判若两人。

唐宝脑子嗡嗡直响,寻思是不是跑路先?

宝宝心里苦啊,运气简直背到家了!这也能中招!

门外匆匆冲进来个中年男人。

保姆忙迎上去,急着甩锅。

“朵朵带着这熊孩子按摩,结果,就出事了,哇……”

肖律师板寸头国字脸,焦急却临危不乱。

“好好说话,不许哭!”

朵朵走上前:“肖叔,对不起。”

肖律师的目光就像两柄利剑,落在唐宝身上,犀利的能刮下一层皮来。

唐宝与他对视,表情淡然没有丝毫任何胆怯。

肖律师暗暗称奇,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孩子竟然还能如此持重?

不是城府太深,就是脑子进水!

可按摩能按死人,这说不通啊。

肖律师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老父亲七十多了,一身毛病。

要说治疗,除开刀貌似也没别的好办法。

请人给父亲长期按摩,可疗效甚微。

半个小时过去,医生刚出来,肖律师就迎上去。

“你是肖老先生的儿子?你父亲血项太低,先去验血。”

肖律师两眼顿时一亮,拉住医生问:“我爸没事了?”

“没事?他有什么事?”

医生用奇怪的眼神看看他,又扫视了其他几人。

“老人睡眠不好,可能是陷入深度睡眠……用个词解释,叫休眠。”

几人满脸错愕,动物才休眠好不好!

“我爸腰椎不好,请人来按摩。”

医生打断他的话。

“哦,老人腰椎问题不大,不影响行动。如果不放心,再去做个CT吧。”

简单几句,就让肖律师泪眼婆娑。

朵朵更是两眼绽放出异彩,看向唐宝也别有一番意味。

唐宝脸色平淡,呼地吐出一口浊气。

不出人命就好,哥从来就没打算做个“小神医”。

“朵朵,谢谢你,也感谢这位小兄弟。你先带他去吃饭休息。”

出了医院,唐宝看看时间还早,就想回去。

朵朵说不行,“你还要求人家帮你打官司呢,我给你开房先等消息。”

开房?休息?

唐宝二货属性开动,脑海里马上就闪过许多儿童不宜的画面。

呃~算了!

能征服这个妖孽的男人,肯定也是个大妖怪。

两人坐进肯德基边吃边喝。

朵朵说她原来骗过一位大佬,差一点判刑,是肖律师救了她。

至于怎么骗,什么样的大佬,肖律师又为什么要帮她,则一概含糊而过。

唐宝不是好奇宝宝,也没兴趣知道。

朵朵反倒有点郁闷,小盆油有点怪!

两人沉默了几秒钟。

朵朵不是甘于沉默的人,不停地逗唐宝说话。

一会问他家里几口人,在哪个学校读书,爷爷到底有多牛。

“祖传中医”是唐宝瞎编的。

既然她喜欢听,那就按照网络小说套路,继续编呗。

不过,他也没敢太浮夸,草草以爷爷死了作结尾。

不想,却吸引朵朵支着下颌听的入迷。

唐宝也很纳闷,难道自己还有骗人天赋?

给资深骗子编故事,她竟然还听的云里雾里,简直了!

天色渐晚,两人刚要去宾馆休息,朵朵就接到肖律师电话。

两人也就刚刚在宾馆客房坐下,肖律师就来了。

他的脸色阴沉可怕,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验血结果出来了,我爸可能是白血病!”

唐宝听了,心头一跳,插话问:“肖爷爷有没有去过华亭山?”

肖律师疑惑地看过来,“华亭山,哪里的?”

唐宝说出医院倾倒医疗垃圾的地方。

肖律师抑起脸想了想,说:“三年前我爸身体还很的,还参加过老人骑行赛。”

拿手机百度下地图,果然在华亭山下找到一条公路。

肖律师匆匆走后,朵朵对唐宝叹了口气。

“现在好了,不用你求,肖律师也会帮你打了这场官司的。”

“那是不是说,可以省掉一大笔律师费了?”

朵朵银牙挫动,咬的嘎吱嘎吱直响。

“我突然发现,你怎么就辣么欠抽呢!”

唐宝耸耸肩,垂下眼帘。

“我是个穷小子,命不值钱。只想多争点赔偿钱给我爸妈,让他们老了不遭罪。”

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大实话,也不知道触动了朵朵哪根神经。

她眼圈发红,扭脸默默坐在沙发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