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柱脑子多少比刘苟好用一点,他走回刘苟身边低声开解。
“狗哥,这样证明来证明去的没有意义,反正支援马上就来了,等那些大哥们一到,保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刘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但脚面上每一分每一秒都令他无法忍受的痛苦,实在让他没法不配合沈秋把话题持续下去。
如果能早点脱离苦海,谁又愿意继续等待?
“算……算了,我相信你没有藏钱,快点比吧!”
刘苟选择退让一步,现在不是谁输谁赢的问题,而是他希望能早点出个结果,免除被沈秋踩脚的折磨。
沈秋满足了他的愿望,随手把那条拴着石斑鱼的细绳递给李铁柱。
“拿好了,这是我送给我大老婆的见面礼,但凡有点闪失,她不开心,你更不开心。”
李铁柱好奇发问,并且这次在开口前斟酌好了用词。
“为什么我会更不开心?”
嗯,这个场景下用“为什么”没毛病!
“你这问题的答案说来话长,且听我换个姿势慢慢跟你讲……”
刘苟:“……”
沈秋脚下一动,他疼的又要哭了。
“李铁柱!你踏码平时怎么没这么求知好学?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
“哦哦哦。”
李铁柱连哦几声,忙不迭的接过那条石斑鱼。
“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了,你快数钱和狗哥比比,你们俩到底谁才是穷批。”
这话从嘴里说出来为啥感觉怪怪地……
沈秋面色一正,语重心长的教育道:
“铁柱,求学之路不能浅尝辄止,你这样下去是永远不会进步的。”
刘苟哭出声来:“呜呜呜……”
李铁柱快被沈秋烦死了:“当保安用不着那么多知识,我怎么求学也不用你管,你赶紧数钱!”
沈秋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清点他早就清点过好几次的任务经费。
“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太浮躁,一百、两百、三百……”
“什么叫当保安用不着那么多知识?四百、五百……”
“敢对你们唐总造成生命威胁的歹徒,那能是简单人物吗?动用的能是普通手段吗?六百、七百……”
“万一他们快递过来一颗定时炸弹,凑巧还就被你们前台给收了,你们发现是炸弹后,又凑巧赶上拆弹专家们在别的地方跑业务,一时半会儿没法过来救援。八百、九百……”
“你们身为保安,却不能凭借自身所学,解决这类可能决定公司内部数千人生死的安全问题,你觉得你们对得起身上这套制服吗?九百五……”
“所以知识永远都是有用的,我管你、提醒你、督促你认真学习,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而不是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跟我聊眼下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九百七、九百八、九百九……”
在沈秋的循循善诱下,李铁柱仿佛有种置身玄幻世界一朝顿悟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烦”这个字为什么左右偏旁是“火”和“页”了。
页代表书本上印着字的纸张。
火烧纸,就会燃烧的更旺。
此时此刻,李铁柱觉得胸腔里有一座图书馆被沈秋放火点燃。
如果不是可能打不过这丫的,加上狗哥被他挟持着,自己这根被烧红的铁柱,非得连捅带烫弄死他不可!
不!不对!
狗哥!我没怂!
我纯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危才一直在忍!
“嗯嗯,你教的这些我都记下了,我以后会努力学习拆弹知识的。”
“你不是那块料,学也没用。”
沈秋一句话噎进李铁柱嗓子眼里。
近乎窒息的李铁柱——我踏么……好气啊!
“数完了。”
所幸沈秋没有继续噎李铁柱,否则李铁柱极有可能会登上明天东海市的新闻头条。
标题:震惊!某某公司保安竟在值岗期间被访客把肺给气炸了!
“九百九十六,比你少一百五十块。”
“我不信!”刘苟惊慌失措,一时间被这三个字洗脑的他脱口而出。“你刚才明明说了,乞丐要饭来钱很快,凭本事就能买下别墅豪车!”
沈秋疑声反问:“我有说自己是乞丐吗?”
刘苟和李铁柱不甘的对使一眼,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好像没说……
沈秋无奈的叹了口气:“结果显而易见,我是穷批。”
刘苟感觉自己的左脚差不多是废了,但不排除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能救回来。
所以他还是想把握住这份五肢健全的希望。
“大哥,求你把脚拿开吧,我们就当你是穷批还不行吗?”
沈秋眉头一挑,佯装恼火的怒指刘苟。
“你果然是在骂我!”
刘苟哭泣。
老天爷,我好难啊!
求您救我,我发誓下次出门上班前一定先看看黄历!
“行了,不逗你了。”
沈秋脸色瞬变,笑眯眯的看着刘苟,脚下力道也松了松,让刘苟仿佛越过秋冬,提早感受到了明年的春风扑面。
脚皮、脚肉、脚骨……总算虚服多了。
刘苟脸上满是我爽了的样子,在此之余,不忘回头往大厅瞄了一眼。
支援怎么还没到。
大哥们快来给我撑场子啊!我要报仇!
同样在等人的沈秋,续上被刘苟用言语侮辱的话题。
“二狗,我跟你简单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是你侮辱了我,还瞧不起我,偏偏我又没那么多钱比过你,证明自己不是穷批。”
“可如果我证明不了自己不是穷批,心里就会特别难受,我一难受就会忍不住想找人出气,你看,现在我面前只有你们两个人,不拿你出气我就得拿铁柱出气……”
听完刘苟朝李铁柱投去乞求分担折磨的眼神……
那李铁柱也不想被踩成残废啊!
于是他急中生智道:“狗哥,给我两百块,我去附近超市买点东西,咱把钱花了不就比不过他了吗?”
没等刘苟回应,沈秋就义正言辞的给他否决了。
“不行,咱们说好要公平公正公开透明的比试,你们怎么能作弊呢?”
沈秋一激动,脚下一用力,刘苟当即吃痛惨叫。
“好好好!你说!你说到底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在挟持你一样。”
刘苟内心:难道你不是在踩着我的脚挟持我吗?
“那你说我怎么才能输掉这次比试?”
迫于现实的压力,刘苟乖乖改了口。
他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发觉,“赢”这个字眼,给人带来的真不一定都是快乐……
沈秋抬手摩挲着下巴,眼角余光一直瞄着刘苟钱包里那沓钞票。
“嗯……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种方法,能在减少你手中筹码的同时,还能增加我的筹码?”
刘苟在疼痛中强行保留住一缕清明用作思考。
奈何脑力实在有限,还是得靠好兄弟铁柱出面救场。
“狗哥,你把钱分给他不就能达成这种目的了吗?”
沈秋满意一笑,还是铁柱这小子上道啊!
刘苟有点不太放心的试探发问:“那这算作弊不?”
沈秋连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肃然作答。
“当然不算!”
“规矩都是我定的,我说不算就不算!”
刘苟:“……”
李铁柱:“……”
感情您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是在这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