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婆看见那个年轻人坐在自己对面还坐的那么自然心里就有气。
“多少年了？没有人敢和老身平起平坐。”
虽说是个奇装驼背的老太婆，但无时无刻从身上散发出的死亡气息，一部分第六感灵敏的普通人都会感觉到，所谓的趋吉避害也是如此。
“能想到，你家那边看到你的人多半不是下跪就是逃跑，不过在这里，不好意思，我只跪天地父母和长辈。”
“大言不惭，今天老身就说实话，你身后的那个孩子我一定要，你或许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但是你却不知道我是谁，孩子，算我好心提醒你，别多事。”
魏南星听着话就想笑，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会这么防着你？
“你是泰国人，职业是蛊婆，真实姓名恐怕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你的一生杀过无数个人，但是没有人能有证据抓你，也没有人敢抓你，你生育过三个孩子，但是没有一个活过半岁，在妖怪出入境管理局黑名单上你的大名排到了前二十，终生不容许入境，一但发现偷入境情况可先斩后奏，杀了也没关系，至于你偷渡这件事我也不想问跟你一起来的那条船上还有没有活人了。”
蛊婆心中清楚了一点，这个年轻人不只是不普通而已。
“怎么？你想杀老身？”
魏南星否认：“我不杀人。”
蛊婆轻蔑道：“你说你不杀人？那你手上的血腥味是哪来的？”
魏南星瞳孔微缩，明显这句话说到了他心中的痛处，那被他狠狠的埋葬在记忆深处的回忆。
“我生气了呦，老人家。”
魏南星有多久没有生过气了？他不记得了，好像在好几年前，他唯一的一次生气，他打伤了一位妖王，造成了管理局四成建筑的摧毁，也断绝了自己的未来。
他没有转头，就这么说着。
“还记得，我昨天晚上对你说过什么吗？”
……
“你……知道了吗？关于我……”
魏南星转头看着他，难以想象，他居然是那个，据她说有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了。
林墨阳急迫的想知道。
“知道了吗？关于我？”
“有可以说话的地方吗？”
他立刻回答：“有。”
他带着魏南星进到屋子里，封了所有用于观察的空洞，拔掉了屋子的电源，用两个充电式的收音机放着歌，这才坐下听魏南星要说的。
魏南星被两个收音机的声音吵的不行。
“你屋子里有窃听器？”
“没事，只是舅舅担心我而已，你说我听着。”
魏南星汗颜，这到底是变态呢？还是保护欲太过强烈的一种状态？不过现在要做的，是告诉他自己的事。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家里有福建人吧。”
林墨阳惊讶的回答他：“你怎么知道我外公就是福建人。”
“因为你是乩童。”
“啥？”
“所谓乩童，可以被看做是一种媒介，是人可以和神与鬼之间沟通的桥梁，乩童通过天分、传授和专业的仪式学习，通过法式和扶乩的方式请神明或是鬼魂附身。这种仪式在福建广东那边比较盛行，国外的话东南亚和日本也有类似的事物，日本称其为巫童。”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那个？那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会被影响？”
作为强行打起精神的懒人，魏南星找回了给无归讲课的感觉。
“首先，要搞清楚鬼魂附身的真相，普通的活人实际上不容易被附身，因为有自身的阳气和命格以及一个身体只能装下一个灵魂的常态，而容易被附身的人多是体虚命弱，或是八字过轻，身体和灵魂之间的连接不强才容易被附身，又或者是通过某种仪式可以使人被附身，大多的乩童等灵媒都是这种，但是有一种人，天生的肉身就可以容纳两个甚至多个的灵魂，也就是是天生就能够被附身的人，而你就是这种人，但是你吸引鬼却排斥鬼，这种体制非常特殊性更是少见。”
林墨阳没明白，什么叫非常特殊，自己很特殊吗？
魏南星继续解释：“你的情况就是乩童也不该是这种状况，为了搞清楚，我打电话给一个非常了解人间历史的人，她告诉我……”
林墨阳对这个人有了一点兴趣：“他是谁？”
“……你管那么多干嘛？”
不知道为什么，林墨阳居然会觉得魏天师在说到这个人的时候有些尴尬和……脸红？这会是谁啊？最重要的是是男的还是女的？
“她告诉我关于福建那边有一个乩童的趣闻，她说大概七百年前，一个普通人，他所在的家乡发生瘟疫，第一个死去的就是当地有名的乩童，他死后没有人能和神沟通，于是无法得知如何才能解决这才灾难。”
以一个现代人的思维方式，林墨阳明显不能理解这种事。
“他们不去找医生？”
“在那个年代和那个地方，这种信仰实际上比医学更加被人接受，于是一个活着的人向天请求，只要能够拯救乡民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神明接受了他的交易，告诉他如何用药救人，取而代之的是，他和他的子孙后代将会成为神在人间的肉身，你，就是那人的后人。”
信息量太大太多，林墨阳的大脑开始卡壳。
“你能慢点说吗？我有点消化不良。”
“……你不会想让我慢下来的。”上面的的话我能用一年说完你信不信。
林墨阳清醒了下头脑请他继续。
“也就是你们可能是少数通过传承的乩童，通过这种交易，他和他子孙的肉身成为了只能被神附身的体质，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你吸引了鬼魂却无法让他们附身，因为你的肉身是神圣的，鬼邪不能侵犯。你外公的年代是某个运动的时间点，他的身份一定会被归类于封建迷信，所以他抛弃了身份北上逃跑，他抛弃了乩童身份和家族的诺言，在他的视角里可能认为只要没有经过训练和培养就不会成为乩童，他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出现这个情况更何况是他的外孙，所以他疏忽了，他死亡之后继承资格的不是他的儿子或是孙子，而是你这个外孙，你的舅舅看样子没有过任何的经验和关于这些的知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乩童这件事，你的状况他也就不知道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你的气息，我可以交给你一种道家吐纳和运气方法来收敛气息，这样就不会被鬼发现。至于你身边的人为什么会被附身无非就是那些鬼魂无法附你的身所以大批盘踞导致阴气太过旺盛才使得普通人会被附身。”
“就这么简单？”就这样？
“你好像很失望？”
林墨阳立刻摆手：“不，不是，我很感谢你。”
“”
“那么，当做免费赠送，还告诉你一件事。”
……
现在。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林墨阳严阵以待。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