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滋无味的过完这个破年,萧俊还是不想回省城。
十八岁的萧俊因为家境不好,父亲去世那年,他就辍学跟着老乡去了省城当了一名小保安。年前的时候,因为陪老总的千金去走访客户,他竟然忍不住在老总千金下车的时候,在她身上触碰了一下,结果回到公司后,一千二百元的年终奖被扣,工资也降了。放假后,他郁闷地回家过年,这才深刻的理解了老虎屁股摸不得的道理。
过完年,村里的小伙伴们都回了山南海北打工了,萧俊还是在家里除了喝闷酒就是睡大觉,再不就是黄昏的时候,去村外的小路上溜达,无聊而又寂寞。他知道那家公司是回不去了,又是扣奖金,又是降薪水的,很明显是在撵他,自己也觉的太丢人,就没打算回去。
已经是春暖花开了,这天傍晚,他吃了晚饭,就又去了村外的那条青岩河旁。他在想着以后的生计,不禁心烦意乱。
突然,在干涸的河床上,有一个蓝莹莹的光在闪,他看过去,可是,因为夜色已暗,周围的任何东西都看不见,只有那蓝光在闪。他走过去,蹲下就用手去拿,在满河床的石块中,他很容易就把那个闪光的东西拿在了手中,可是放在手里一看,就是一个小时候跟小伙伴玩的那种玻璃球。他笑了笑,还以为是捡到了宝贝,自己已经过了玩玻璃球的年龄,就又扔在了那里。可是,那光闪的频率更快了,而且似乎也更亮了。于是,他又重新捡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衣袋里。能发光的玻璃球,还真是没见过,他准备拿回家研究一下,万一是宝石什么的,那可就发了。
于是,萧俊就走上岸回家。
因为现在已经进入农忙季节,劳作了一天的人们也不再留恋电视,都早早地睡觉了。因此,村里很安静。他正匆匆地走着,忽然听到了路旁一阵窸窸窣窣的弄柴草的声音,他以为是狗,就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刚走了没两步,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喊他:“是小俊吗?”
月亮已经穿透云层,悬挂在了天空,他驻足观望,原来是已经出了三服的堂哥萧健的媳妇。萧健年前的时候开三轮车去县城卖萝卜,因为雪天路滑,刚出村就开进山沟里摔死了。他的媳妇叫韩云巧,按辈分应该叫她嫂子,于是,他就对正在撅着屁股抱柴禾的韩云巧答应了一声:“巧嫂,是我。”
巧嫂抱着柴草站到了路上,说:“小俊,来,去给嫂子帮点忙。”
萧俊这才看到路对面她的家里正敞开着大门,于是,想也没想就跟在巧嫂的身后进了家。巧嫂让他把门闩上,说会有狗进来。灶房里亮着灯,里面有浓烟冒出来,萧俊就问:“嫂子,这么晚了你不睡觉,烧火做啥呢?”
巧嫂把柴草放下,走到她面前说:“小俊,可倒霉死了。自打过了年还没洗回澡,这天也暖和了,我就想着用太阳能洗个澡,可是,刚抹身上肥皂,就没水了。你看我这身上,全是肥皂味。我想烧点水,再洗一下。不然可咋睡觉呀。”
巧嫂看到萧俊在偷偷地打量自己,说:“小俊,太阳能的下水管可能坏了,你帮嫂子看看能修好吗?我真不愿意坐大盆里洗。”
萧俊立即答应:“嫂子,拿个手电筒给我,我去平房上检查一下。”
村里安装太阳能的没有几家,萧俊也不太懂,但是什么地方漏水还是能看明白的,于是,就说:“一个接口漏水,可能里面的垫子坏了。太阳能里的水都漏干了,只能明天换个垫子了。”
巧嫂就在下面说:“那你快下来吧,别摔着。”
“小俊,你怎么哆嗦,是不是害怕了?下呀,嫂子接着那。”
他这才又往下伸脚,就在下最后一梯的时候,碰到了她裸露着的胳膊,顿感一股麻酥,脚没有踩稳,一下子滑落了下来。巧嫂连忙去扶他,他正好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她的怀里。
巧嫂一下把他推开,恬怒道:“你人小鬼大。”
巧嫂低头就进了灶房去烧火了。她和萧健刚结婚半年,他就去南方打工了,放假回家过年,非要帮她去卖萝卜,结果滑进了山沟。他已经走了两个多月,巧嫂刚从悲伤中走出来,又被萧俊撩拨的伤心起来。
萧俊也走进灶房,看到红红的火苗从大锅底下冒出来,映照着她的脸更加的绯红,更加的娇艳,他过去也蹲在那里,见她眼角有泪珠滚落下来,就问:“嫂子,刚才是不是伤着你了,你怎么哭了?”
巧嫂头也没抬地说:“是火烤的,是烟熏的。”
很快,水热了,巧嫂把锅盖掀开,热气一下子就笼罩了整个灶房。巧嫂麻利地把锅里面的热水舀进澡盆里,喊着他说:“小俊,你给我提半桶凉水来。”
他勤快地跑出灶房,从院子里提着水桶就回来了,接着就往澡盆里面倒,巧嫂用手试着水温,说:“好了。”他要把水桶提出去,巧嫂说:“你傻呀,放这里,一会儿还用。”
“嫂子,我走了大门可是没人闩,你不怕狗进来呀?”
“没事,你关上就行,我一会儿就洗完。”巧嫂又说道。接着,他就看到灶房的门关上了。萧俊这才低头耷拉脑的往大门口走去。
他抬起手刚要开大门,忽然,又停下了,于是,就鬼使神差般的走了回来,因为他听到了灶房里那撩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