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盛装侯在正厅中。
窦妙见到了大公子,玄墨苍,一个内敛沉稳的俊男。
玄墨凌眼底阴霾密布,昨晚没有探出二哥的虚实,连玉瑶雪都看不出来,他究竟病到何程度,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皇后驾到”一声尖尖的嗓音,激醒了各怀心思的人。
乌都王慌忙理了理衣帽,率领众人向门口迎去。
明黄色绣着飞凤的皇后銮驾浩浩荡荡地停在乌都王府大门。
一群着衣华丽的亮丽男女拥着一个炫丽耀眼的女人缓缓走了下来。
头顶着九凤霞冠,九层凤尾步摇晃着散发耀眼的光芒,一身明黄曳地的绣着飞凤盘龙的宽大袍服,层层叠叠的尽显富贵,手慵懒地搭在弓着腰的蓝袍太监手上,那张脸就像拥有天下权势一般气势逼人,眼底却蕴含着比刀子更锋利的目光。
窦大将军一身戎装,威武非凡地立在她身后,眉眼中禁也有恭谨之意。
所有人都跪下高声呼着: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翡翠步摇互相碰撞,发出微微清脆的声音,粉红发光的樱唇轻启,“都平身吧。”
皇后觉得有一股目光,毫不畏惧地打量着自己,心里有些诧异,顺着感觉望去,一个陌生的女子,翦眸如水,肤白胜雪,眉目如画,宛若一朵开刚刚开放的白莲。
好个大胆的女子,想必她就是窦大将军嫡出的女儿,窦惜若。
皇后的目光移向看上去虚弱的玄墨羽,柳眉微蹙。
她很矛盾,他成为自己的傀儡倒是非常好的,可是,能让众人信服吗?
皇后扫了一眼三位公子,含笑说,“瞧这三位俊才,个顶个的优秀,选谁,倒让本宫为难了。”
窦妙已经想了一个晚上,早就心有打算,大胆地走上前,在皇后面前跪下,“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女斗胆进言。”
皇后柳眉微挑,“起来吧,这是惜若吧?一副聪明伶俐的摸样,羽儿可是享了福了呢。”
“啊欠……”某男真是享福了,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
“若儿,不得无礼!”窦大将军脸色一黑,厉声喝道。
皇后饶有趣味地望着她,红唇弯起,“无妨,听闻惜若诗词书画样样精通,想必见解独到。”
窦妙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天上。
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天花板,看了半响,没发现什么,再奇怪地望着她。
她清了清嗓门,吐出两个字:“天意,不如我们抓阄吧。”
定太子也能抓阄?
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杀了过来,恨不得把她剥骨削肉,尤其皇后的目光骤冷。
玄墨羽冷眸微凝,带着浓浓的危险之色盯着她,要是她坏了自己的大事,定废了她!
窦妙脖子感觉多股凉风灌入,凉飕飕的,不就抓阄吗?至于死人吗?
慌忙收起嬉戏的表情,“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名满天下,如果选个天意、民意都归心的太子,岂不是一切都水到渠成?”
“哦?如何能得知民意所归是谁呢?”皇后显然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
哎,从古至今,还是拍马屁最管用!
她笑着说,“当然是最具人气的人,最得民心了,所以,用民意选举法最妥当!”话一出,雷倒一群古董,这话越来越离谱了,太子也能由民意选举?
窦大将军浓眉紧蹙,重重咳了一声,她实在是太大胆了,自己脑袋掉了事小,连累窦氏事大。
她才不管这群千年古董怎么看自己。
打造一个皇帝老公,是很有趣的事,挑战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灵动的眼眸一扫众人,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俗话说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民心顶顶重要啊。何况,如若连站在台上,争取玄武皇朝民众的勇气都没有的话,何以为帝?”脑袋奋力一甩,手臂很豪迈地挥了挥,气焰高昂。
乌都王脸微变,目光停在脸色略微苍白的玄墨羽身上,如若这样,对玄墨羽是最不利的。
玄墨羽低垂的眼帘掩盖着异样的光芒。
玄墨凌深究地望着那个古怪的丫头,她的脑瓜子里又在想什么?
皇后面上微凝,沉思了一会,扬声说,“你们都下去吧,惜若留下。”
她威严的目光停滞在窦妙的身上,玄墨羽有这样的王妃是危险的。
皇后面上毫不表露,依旧笑着说,“惜若,现在不妨敞开来说。”
窦妙收起俏皮的笑容,很淡定地问道:“小女子只问皇后一句话:玄墨羽是否是皇后的人选?”这点必须确定,否则押错了宝,浪费了自己的时间不说,小命都难保。
被一个小丫头一语命中,皇后再也端不住面上勉强支撑的温和,眼底慢慢浮出凌厉,危险的眼眸半眯。
半响微微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只想帮娘娘实现这个愿望,而不受任何非议,皇后娘娘以为如何?”
窦妙掩去眼底的冷笑,平静的直迎皇后她威严的目光,毫不胆怯。
她知道这是两只狐狸斗智斗勇,斗的就是气势。
皇后冷冽地望着她,沉思了半响,带笑却寒,“好,依你抓阄决定,如果玄墨羽抓阄胜出,那这个大选就交给你操办,如果不能胜出,你当如何?”
“如果不能,我这颗脑袋交出来!”她想也不想,一句话出,惊住了皇后。
花厅中。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铜锣般大。
“这叫扑克牌,扑克牌里有一张王。”窦妙抽出一张画着翘胡子男人的方块,狡黠地环视一圈,“大家都看好了,两张红桃,一张王牌,抽到王的,就是天意之人。”
窦妙嘴角嵌着玩味微笑,这对她小菜一碟。
皇后红唇微启,“玄墨苍是大哥,不如就你先抽。”
玄墨苍不加思考,走过去,随意抽了一张,是红桃。
窦妙正准备走到玄墨羽面前,玄墨凌抢先一步,横在她面前,“我先来!”
她眼眸俏皮地眨了眨,“好啊,三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