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宋默笙抬头定定地看向方天成，试探性开口：“方总，和傅氏集团的项目，只怕我不能胜任，不如换成其他同事……”
“宋默笙，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方天成厉声打断。
他的脸上，分明已经带上了些许不耐。
宋默笙点点头，沉声道：“知道，所以我希望方总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不用考虑，没得商量！”方天成倏地起身，大跨步走到宋默笙跟前，怒气冲冲地看着她，“我看你是在外头待了几年，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从来只有客户挑我们，哪有我们挑顾客的道理。我告诉你，这个项目，你必须拿下，若是惹恼了傅君煜，别说是你，就是整个公司的人，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红唇紧抿，一时间，她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辩驳。
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傅君煜，确实有这个能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方天成略显烦躁地拽了把领带，尽量放缓语气：“默笙，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圈子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你今天若是把傅总给拒了，以后谁还敢找你合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有个儿子吧，难不成你想带着孩子一块儿喝西北风？”
是啊，她还有孩子。无论如何，她也要把莫忆宝贝好好留在身边的。
“我知道了。方总，很抱歉，我会让傅君煜在合同书上签字的。”
终究，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这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宋默笙。赶紧去吧，别让傅总等急了。”方天成瞬间面带笑意。
宋默笙则在心底苦笑：傅君煜只怕是早就等不及折磨她了。
带上合同书，她也只能快速往傅氏集团赶。才刚到门口，傅君煜就给她来了个下马威，楞是让她在门口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让她进去。
偌大的办公室内，傅君煜一袭黑色正装，端坐在办公桌前，皱眉忙碌着。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傅君煜身上的魅力不减反增，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也是越发有威慑力了。
“傅总。”她抿了抿唇，语气淡淡。
傅君煜却是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就这么把她给晾到了一边。
呵，这是存心想让她难堪啊。
宋默笙压制着心底的情绪，又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把合同书放到桌面上，开口道：“傅总，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合同书带到，你看看若是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这次，傅君煜倒是抬眸瞧了她两眼。
眼底，尽是嘲弄与轻蔑。
他嗤笑出声，道：“这就是你求我签字的态度？”
“求？”宋默笙微蹙着眉，不解开口。
这合作明明是他主动提出，现在反倒成是她求来的了？
“你以为我若是不签字，方天成那，你还回得去？”他这话，威胁意味十足。
宋默笙抬眸定定地看着他，四目相对间，火药味十足。
倏地，她脑子里就想起来之前，方天成对她说过的那一番话。
长舒口气，她还是认命似的收回目光，轻声回应：“傅总，我求你，在合同上签字。”
“不够，你的态度，远远不够。”
“你还想怎么样，要我跪下来求你吗？”瞧着他那副高高在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宋默笙瞬间恼了。
闻言，傅君煜的目光瞬间变得狠戾，大跨步逼近怒视着她：“光是跪下，都不足以赎清你当年的罪！”
当年，呵，到现在，他居然还一心认定她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对她的恨意不减反增！
四年，整整四年了，她真的累了。
倏地，她笑了，正如当初一般。她随手把合同往垃圾桶里一扔，随即后退两步，冷冰冰地看着他：“傅君煜，这合同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会带着孩子，离你远远的，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好一个桥归桥路归路，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想把孩子带走，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他的面色阴沉，眼底更是燃着熊熊的怒火。
“傅君煜，你休想把我的孩子带走！”她彻底怒了。
这么多年，宋莫忆是她唯一的底线。
傅君煜轻挑起眉头，嗤笑一声：“那也是我的孩子。”
“你！”宋默笙气极，偏对方瞬间又恢复那副优雅斯文的样，让她的满腔怒气无处发泄。
偌大的办公室，此刻就像是个燃气桶，随时都能被他们俩的怒火给点燃。
僵持间，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