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酒嫁到战家是在赔罪,但是对方也不小气,在彩礼方面丝毫没有亏待苏家。
苏天成看着管家递过来的礼物清单眉开眼笑,而穿上了喜袍的苏酒却看都没看一眼单子,只是冰冷疏离地冲着他说道:“既然这买卖不亏,那么还麻烦苏先生给我母亲用的药也上心点。”
此时管家还在他们二人身边站着,不愧是豪门大户的资深管家,听到内容这么丰富的对话仍旧面不改色地笑着。
倒是在商场已经多年的苏天成慌了神,连忙清了清嗓子,说是说给苏酒的,但是话里话外却是在对战家人解释:“你这丫头说胡话了吧?爸知道你舍不得苏家和妈妈,但是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苏酒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身边的管家,嗤笑一声便不接话了。
“吉时到了,苏小姐,请吧。”
十一点,苏酒盖上了暗红色的盖头上了车,管家交代过她不能随便掀开盖头,于是一路她甚至都不知道车开向了什么地方。
小时候畅想过结婚时一定要白纱教堂,但现在身上这身儿喜袍却连传统喜服都算不上。
看着眼前一片通红,苏酒忽然想起了小时候那个臭小子:那时她娇弱地拖着浑身是血的他从绑匪手中逃走,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那臭小子竟然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娶你做我的新娘怎么样?”
可惜那时候苏酒害怕得要命,她越是害怕,脾气就越是暴躁,朝着他怒道:“我叫你大爷!有力气就下来走走,我快累死了!”
还好后来一番惊心动魄,他们俩人从山崖边儿上滚了下去,竟然被一个农民给捡到了。
她昏迷了三天,醒来时已经被接回了家。
至于那臭小子……她再也没见过。
“臭小子,老娘结婚了,你抓紧娶个媳妇吧。”
大概是看不到沿途,苏酒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绪怎么就飘到了那么多年前。
等她回过神儿的时候,车子已经平顺停稳了。
明明是所谓的婚礼,但是周围却只有风声和海浪的声音。
苏酒当下心里头咯噔一声,心道战家老爷子不会迷信到要让她溺亡之后去陪战凛北吧!
“少奶奶,下车了。”
一道苍老的女声让苏酒吓了一跳,后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到了?”
“少奶奶,您只管照着吩咐做就是了,别多问。”
粗砺的嗓音再度传来,苏酒下一秒便看到盖头底下出现了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看样子是示意苏酒把手递给她。
在她前二十五年里头,从绑匪底下救过人,被人谋杀的尸体见了不少,甚至还被受害者家属追杀了多年,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
然而她什么都见过,就是没见过真正的冲喜。
不过一想到妈妈还被苏天成扣着,她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反抗,只能伸过手,任由这双手牵着自己下了车。
一路步行,苏酒一对眼珠子都死死地盯着自个儿脚底下的石板路,直到入门上楼,老婆婆才终于松了手。
“少奶奶,您见见少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