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易旎眸底掠过一丝讥笑缓缓开口，“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在精神病院呆着，和在精神病院呆着又有什么区别？”
她的心，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满脸戾气的司祈琛在这一刻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光点，那双眼睛里的灵动明澈，如今只剩下一汪没有波澜的深潭，叫他没来由地烦躁。
他一伸手，便一把扯住了云易旎的衣领将她拉近，两个人的鼻息不过相距毫厘，交缠在一起，却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宁愿去精神病院呆着也不愿意到我身边来？”
云易旎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鼻尖几乎跟自己的触碰到一起。
如今他的这双眼睛里，早没了从前的温柔脉脉，冰冷地筑起了一道围城，严防死守将她堵在门外。
发觉了自己这点心思，云易旎心中不忍自嘲，她早该清楚，五年前将他推下海的时候，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明天了。
云易旎伸手，想要撬开司祈琛的手指，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放我回去。”
男人轻呵一声，如同天罗地网将她困住，答案显而易见。
随口领口一松，司祈琛后退了两步，浑身戾气尽敛，只留下满眼冰冷。
“虽然我不知道五年前你为什么要杀了你养父母全家。”司祈琛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一顿，想要看看云易旎是何反应。
然而云易旎仍旧是一副漠然的样子，平静得好像毫无感情。
“继续说。”
她的平静，又让司祈琛心里头一阵烦躁，她就真的没感觉？
“云易旎，你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冷漠。”司祈琛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厌恶，回身朝着沙发走去：“如果我告诉你，你妈没死呢？”
话音刚落，原本异常淡漠的云易旎此刻眼底一颤，三两步追到了他的面前，一把便拽住了他的衣领。
虽然是女人，但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狠戾之气倒是司祈琛没想到的：“她在哪？”
司祈琛没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长眸一凛，掏出了手机。
“在找到你的前一个月，有人给我传来了这张照片。”
云易旎心脏在狂跳，眼里的湖水起了海啸。
她死死地盯着照片里的女人，是她。
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照片里的女人虽然到了中年，却风韵犹存，看穿着，当年的没落名伶，如今似乎过得更好了。
尘封的往事因为女人的照片，一幕幕在云易旎面前展开。
照片里的这个女人，在二十五年前将自己抱了回去，给了自己一个家。
然后，在五年前，亲手毁掉了！
云易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握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几乎要想手机捏碎一般。
她猛然抬起头来，灼热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司祈琛：“她在哪？她在哪！”
司祈琛默默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心里的疑问也一个个浮出水面：她真的杀了全家？
“怎么，当初没能赶尽杀绝，现在想补上？”
云易旎看着男人的薄唇开合，伸手去拽住他的衣服，漂亮的眸子有些泛红，狠辣的气场让人胆寒：“没错，我要杀了她！”
司祈琛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回答得如此直白，看着她泛红的双眼，他蓦然想起来从进门开始就没见她笑过。
此时因为情绪激动，她手臂上的针孔也露了出来，触目惊醒，引得他心底蓦然一痛。
但是随即，又被他冰封到底：她已经不是云易旎了。
“你知道我是个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司祈琛任由云易旎拽着他的衣领，干脆靠在了沙发上，偏头一笑满是嘲讽：“你现在跟我做生意的唯一本钱，就只剩下这幅身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