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问,“姑娘,她真的不会说出去吗?”

顾染说,“要真说出去,那才叫傻,桑榆,你见过遇到命案,不撇清关系,还往上凑的人吗?”

桑榆摇头,“没见过。”

“那不就得了,秋怜那边你盯着点,有消息就回我。”

“是,姑娘。”

顾染又把手中只剩半朵的梅花木钗锁进盒内。

见此,桑榆问,“姑娘,那我这木钗还用带吗?”

“不用了,不过你若是喜欢,可以继续带着。”

“额,姑娘你惯会揶揄婢子。”想想与在死人身上取下的一模一样,她避之不急,怎敢还带着。

“是你自己要问,你问我便给你建议,这样好的姑娘哪里去找。”

“是是是,我的好姑娘,可否用午膳了?”

“去传吧,折腾这半日,我也饿了。”顾染摆了摆手。

桑榆会意,躬身出了房门。

私塾里,今日征考,是学子们的大日子。

只有征考的前十名,方可参与明年官家举办的科举大考。

私塾的刘老夫子是曾经的帝师,是当朝皇帝的老师,因不喜朝中纷争,他退了下来,做了一名教书先生。

即使是私塾,各官家子弟不乏陆陆续续的送自家孩子来上学。

可刘老夫子的眼光极高,他不看中家世背景,看中的是这个人,以至于很多官家子弟被拒之门外。

相反,他倒是收了不少寒门子弟。

沈君寒今日鬼使神差的,竟用了她送的狐毫笔,笔尖蘸墨,提笔在答卷上写起来。

撇去她的心思,这笔,很合他心意。

交完答卷,沈君寒走出考院,刚到门口,便有一名身着太监服的公公上前扬声问道,“你可是沈君寒沈公子?”

沈君寒点头,那公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继续说,“跟杂家走一趟吧。”

公公说完转身往台阶下走,沈君寒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对方才那公公的眼神很是嫌恶。

不过脚下没停,跟着那公公的脚步走。

跟着那公公穿过熟悉的书院,进入书院后方,那是老夫子从来不允许他们踏足的地方。

那是一座高雅的竹屋,竹屋外有一座竹制拱桥,拱桥下方是一条细流,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竟有河流经过书院内。

那是……

顾小包怎么会在这儿?

沈君寒疑惑间,已经看到顾小包朝他挥着手。

顾小包趴在竹栏上,他身下便是河流,这一幕看得小德子心惊肉跳的,当下连身后的沈君寒都不管了,连忙跑过去。

“哎哟,我的小祖宗呐,你这小心点,掉下去了可怎么办哟。”

顾小包瞥了他一眼,“我乐意,还不管好你的事。”

“是是是。”小德子又转身对沈君寒说,“沈公子,里面请。”

这一幕,看得沈君寒迷糊了,顾小包与宫里的人还有联系?他不曾听说顾公府有人在宫里。

顾公府与薛公府是世袭的公候府,他们的祖辈曾与当今的太上皇一同打拼过江山,故而被封为公候府,并以世袭之。

同时顾家与薛家为报皇恩,禁止家里的女儿入宫为妃,以此打消皇帝的疑虑。

小德子推开门,示意他进去,沈君寒举步踏进屋内。

竹子的淡雅香与古檀木的熏香味糅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别具一格的风味,颇有几分神圣高雅的味道。

在竹屏风后面,塌上倚靠着一个人,隐隐约约的,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不容抗拒的老者的声音。

沈君寒绕过屏风,看到了那人的真容,他有一瞬的木讷。

他在看着那人,那人也在看着他。

最后,那人说,“把你脖子上的玉佩取来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