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安看着天上的星星,答道:“皇命难违,我若不入王府,必将满门抄斩。”
君临深看着她,“仅此而已?”
顾余安砸吧砸吧嘴,似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又道:“可能还因为我听说肃应王俊俏潇洒玉树临风英姿勃发风度翩翩器宇不凡。”
说罢,顾余安还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
君临深站在原地。
半晌后,他向前一步,冷对着顾余安道:“莫要拖延时间,起来学习骑马。”
闻言,顾余安叹了一口气,纵然不愿,也只能站起来。
她看着君临深去牵马,不禁暗自咒骂:这个君方方,她都已经快要拍马屁到词穷了,他怎么还得寸进尺!
好在这次君临深的教学比上次细致了些,至少能够让顾余安看清楚动作了。
连续两个晚上,君临深都带顾余安来马场骑马。
虽然累了些,但顾余安勉强可以自己拽着缰绳骑马了。
白天的时候,顾余安还要做杂役的工作。
王府的仓库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回忆着骑马的动作要领。
那些动作在脑袋里过了两遍,顾余安的眼眸轻动,骤然提起精神。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向着仓库的黑暗处扔了过去。
铜钱扔的又快又很,宛若飞镖。
铜钱掷出,暗处的苏锦星缓缓走出来。
今日的苏锦星一身玄衣,墨发束起,少了几分谪仙气,却多了几分暗黑。
他指尖捏着铜钱,嘚瑟地勾唇笑道:“顾余安,你的武功真差,嗷……头发!这是头发!”
在顾余安的面前,苏锦星休想帅过三秒。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余安拽着辫子拉到一处。
顾余安左右环顾,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低声道:“小声些。”
苏锦星撇了撇嘴巴,手揉着后脑勺。
今早上梳了半个时辰的辫子怕是毁了。
见四处无人,顾余安放心些,又看着苏锦星问道:“我不是告诉你要躲着君临深,你怎么又来王府了?”
苏锦星的嘴角无奈地抽搐了一下,“大姐,上回为了躲肃应王,小爷从二楼跳下去,脚腕差点儿跳折了,本来那就是个正常的检查流程,因为小爷跑了,全城都怀疑藏春苑偷税漏税,害的小爷上上下下搞了许久,你还不知足?!”
顾余安清了清嗓子,问道:“你脚腕好些了吗?”
这件事,好像是她理亏。
“哼,还行吧。”
苏锦星傲娇地将头偏向一边。
顾余安皱了皱眉头,“还有,叫我大哥!”
“喂!”
顾余安没理他,继续问:“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苏锦星叉腰不悦,“小爷的信鸽,没收到?”
顾余安诧异,“你给我送了信?”
苏锦星一怔,看顾余安的表情不像说谎。
顾余安的眼皮跳了两下,又问道:“没加字条吧?”
苏锦星摇摇头,“都是口传的消息。”
“嗯。”
顾余安颔首,眉头皱起,眉宇间担忧未散。
苏锦星道:“你在王府里,可听说府西祠堂走水一事?”
顾余安想了想,点了点头。
苏锦星继续道:“外面都在传,走水之前有人潜入府西祠堂,顺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现在黑市正在出高价收购此物,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吧?”
顾余安的眼眸动了动,一时失神。
苏锦星抬手晃了两下她才回过神。
她摇摇头,“没有。”
苏锦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眸微眯,“大……顾余安,你这个表情很让小爷怀疑。”
顾余安“嘶”了一声,又把胳膊抬了起来。
这次,在自己的辫子被抓住之前,苏锦星先跳开了。
看灵活程度,脚踝没事。
为防受伤,苏锦星和顾余安保持好安全距离。
他道:“最近生意不错,账本又开始冗杂起来,有空来一趟藏春苑瞧瞧。”
顾余安耸肩道:“最近可能不太行。”
苏锦星不悦,“为什么?”
顾余安答道:“君临深让我和他去爱民镇,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苏锦星惊,“你要去爱民镇?”
顾余安点了点头,“是。”
无所谓的态度让苏锦星更加激动,“你明明知道那里是……”
“嘘,有人来了,快走!”
苏锦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余安打断了。
苏锦星也听见了动静。
他不敢多留,身形一晃便消失了。
顾余安倚着墙,眼眸沉了些,听见青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余安,你在里面吗?”
顾余安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从暗处走出来,佯做诧异地看着青宁道:“青宁,你怎么来了?”
青宁低头,表现得中规中矩,“李管事新上任,今天晚上要请大家吃饭,让我来问一下。”
顾余安答道:“我晚上可能有事情。”
“知道了。”
青宁的回应很冷漠。
她瞥了顾余安一眼,又道:“你不用这样躲着我。”
“我不是……”
顾余安想要解释些什么,青宁已转身离开了。
看着青宁离开的方向,顾余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裹胸布。
哎,做男人难,做一个有魅力的男人,更难。
……
王府书房。
秦文轩提着一个鸟笼站着。
鸟笼之中,一只灰白的鸽子躺在里面,不吃不喝,绝食模样。
秦文轩指着鸽子,认认真真地解释道:“这种信鸽十分名贵,京城少有,若说买得起的地方,藏春苑必算是一份。”
君临深正拿着朱砂笔不知涂改些什么。
秦文轩继续道:“你不在京城的这几年,藏春苑一直都是苏星阁的禁区,他们的手中握了许多富商官宦的把柄,但掌柜的身份至今不明。
临深,你上次说在那里撞见了醉酒的顾余安,如今这名贵的鸽子又出现在王府之中,我怀疑或许这顾余安就是藏春苑的掌柜,可能……”
“王爷,时辰到了。”
秦文轩的话还没说完,玄染突然进门,跪地开口。
秦文轩奇怪,“什么时辰?”
玄染没有回答他的话,君临深收拾妥当,起身要走。
秦文轩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看向君临深,挑眉道:“临深,刚回京就夜会佳人?”
君临深向门外走去。
临出门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不,帮一个弟弟。”
“弟弟?”
秦文轩挑眉,满眼错愕地看着君临深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