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辈子其实是一个很傻很天真的女人,对爱情简直傻到飞蛾扑火般,以至于受了很多伤和委屈,想想真是傻到缺心眼儿。”黎夭说到这里,似乎有悲戚之色溢出眼眸,但随即挥挥手:“不过没事,没事,已经过去了。”
“上辈子?”
黎夭握着酒杯浅笑,梨涡清浅,“对啊,不过你可能不信,我一开始也不相信的。人怎么会记得上辈子的事,但那个梦真的很真实。”
“是梦?”男人的冰眸中划过一丝幽光。
黎夭伸手,两人再次碰杯,明明是有些微醺的样子,却偏偏斜着眼瞧墨景琰,仿佛在思考什么,下一刻,收住笑容。
就在墨景琰以为她会再说点关于上辈的事时,忽然眼前的女人迎面扑了过来,双手仅仅钩住了他。
“你长的真好看,这张脸像画笔画出来似的,好看……”女人的指腹,带着滚烫的温度,在他的脸庞一寸寸的描摹着,微合的潋滟红唇,对着他的唇吐纳着温热的气息。
撩人的暧昧,顷刻间绵延了十里。
周身笼罩在凛冬森寒之冽中的男人,一瞬间身子僵了僵,下一刻,居然有春湖微波般的情愫荡漾在眼底,宛如寒冰解冻,铁树开花般不可思议,却能一瞬间惊艳了时光。
但这样的春暖花开,并没有持续过三秒,因为……
眼神迷离,动作放荡不羁的女人,一面说,一面不忘伸出自己的纤细的青葱小指头,在墨景琰的鼻子上戳了戳:“咦,没有起疙瘩,居然不是整容的。”
男人立体而精致的面庞瞬间被大片阴影笼罩,暮霭沉沉,随时都有暴风雨雪的可能。
哐当一声,周围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撞翻了桌椅。
紧跟着,传来倒吸一口凉气以及溜之大吉的声音。
黎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近在咫尺,“亲一下,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你……”冷冽的眉峰微动,薄凉的唇刚刚开启,霎时被女人吻住,整个人几乎微微一怔,下一刻,紧紧楼主怀中的女人。
“你醉了。”
“我没醉。”
“黎夭,你……”
话低低的留在男人的喉间,女人的双指忽然掰正了他的下巴,温润柔软的红唇加深了方才的那个吻。
黎夭醒来的时候,熹微的晨光已经透过纱窗落在雕花瓷钻地面,清风缓缓吹来,让她宿醉的脑袋瞬间清明过来。
入目是装饰奢华的酒店套房,房间略显凌乱,男女衣服散落在地,空气里迷茫着宿夜后经久不散的酒气,以及那种运动后的激烈痕迹。
脑仁疼。
拍了拍头,恍惚间,一些酒后断片的记忆蜂拥而至。
纪氏新品发布会,纪敬云晕倒,股价跳崖,和资方撤资,自己很高兴,拉着墨景琰喝了很多酒,于是……
迷离暧昧的灯光下,她纤长的手臂钩住男人的脖子,撩拨般凑近,轻咬住那人的耳垂。
“你在玩火……”男人压抑而性感的声音传来,带着丝丝警告意味。
脑子不清楚的某人却毫不在意的勾唇一笑,不安分的小手早已经探入了不该探入的地方,“对啊,我在玩火,你不喜欢吗?”
一丝猛烈的情欲瞬间擦燃那双冷冽又森寒的眸子,黎夭瞬间天旋地转,却是被打横抱起来,一路风驰电掣般进入了这套房间。
甫一进门,两人便激烈的交缠在一起,抵死缠绵……
所以,昨晚是她,推了他……
黎夭的脑子僵住了,仿佛另外一个灵魂脱壳了……
以前的她对于床上的事情,并不是一个可以主动出击的人,若不然跟纪柏岩谈恋爱的那些年,她也不会一直不让纪柏岩碰她,最终在订婚宴的时候被墨景琰给捡了便宜占了第一次。
难道说,自己对他,产生了某种特殊需求的兴趣?
不不不,重活一世,怎么可能再被男色所惑。
同样的坑,绝对不可以再栽一次!
就在黎夭思绪翻飞,各种惊疑不定之时,身旁的人一个翻身,大手一捞,黎夭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带进了温暖结实的怀中。
男人目光融融,由于还未睡醒的缘故,原本应该森寒而凛冽的眸子此时挂着三分慵懒,三分妖娆,又带着些许逗弄,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
黎夭只觉喉头有些干涩,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还是大魔王打破了一时的尴尬沉默。
“你醒了?”
黎夭点点头,不敢直视对方眼睛。
“昨晚……”
“昨晚只是生理需求,墨少别多想。”话未完,黎夭的语调忽然转凉,陌生而又疏离的女人,哪里还有昨晚那热情似火,暧昧撩人,咬着他的耳朵问他喜不喜欢时风情万种的模样?
顿了顿,黎夭补充了一句,“我本来就是你的玩物,玩物的任务就是让主子尽兴,昨晚的只是在生理需求之余,满足一下你的征服欲。仅此而已。”
黎夭身后,那本该融融如春水般的眸光骤然变冷,恢复以往的森寒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仅、此、而、已。”一字一顿的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察觉到语气中的不对,黎夭猛地转身,对上那双凛冬寒月的双眸,不由浑身一愣,佯装镇定的解释:“你不也一样吗?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倒也不必动别的心思。”
墨景琰骤然起身,眼神里淬着冰刀,寒光刺骨,“你动了哪样的心思?”
眼见自己激怒了对方,黎夭索性豁了出去,“我可不敢动什么心思,我就是一玩物,得有玩物的自知之明。
虽然你昨晚帮了我,我也很感谢你,不过你就没有别的心思吗?”
“什么心思?”墨景琰薄凉的唇角上扬,牵出一丝讽刺般的冷笑。
不知道墨景琰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但那双凛冽的冰眸盯得她不安,随即转过头不看他:“难道不是兴趣之余,顺便也让自己的玩物开心一下?”
房间里的空气已经凝固到冰点。
但黎夭似乎已经打定了某种念头,“你以前对你的女人,也是这样宠爱有加吗?”
我的女人?
墨景琰森寒而凛冽的双眸微垂,被单下,掩盖的手不自觉拽紧,一瞬间,整个人宛如死神降临般让人可怕的不寒而栗。
黎夭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墨景琰已经起身穿衣,随即轰一声,摔门而去。
独留她一人,面对偌大而奢华的套房,愣怔片刻。
他生气了,可是她说的话,似乎并没有可以招惹他的点,他为什么会忽然摔门离去?
为什么心口的某处,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