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要买材料,给我二十块钱!”
一间昏暗小屋里,王嫚无奈的看着哥哥王庭。
“哦,我知道了。”
王庭应了一声,凝眉看着手里的木偶。
木偶有一尺长,五官四肢皆有,栩栩如生。
木偶上,是八根数寸长的银针,仔细一看,木偶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孔,对应人体各个大穴。
“哥——”
王嫚咬牙,拉长了音调。
王庭手腕一探,八根银针就到了手里。
“行了,我这就把钱给你要来,不就二十块钱吗?”
王庭抓着木偶向外走去。
小屋里,王嫚紧紧攥着小拳头。
她哥哥王庭,是倒插门,别看就二十块钱,林家的那些混蛋肯定少不得刁难他。
小屋之外,是富丽堂皇犹如宫殿一样的别墅。
奢华的客厅里,一个年轻姑娘正斜躺在欧式沙发上,抱着零食吃着。
铺满墙壁的大屏幕,堪比电影院。
小姑娘满头小辫子,耳朵上戴着大大的耳环,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
林宫月,王庭的小姨子,极为不待见王庭跟王嫚。
见王庭出来,她眉头一下就蹙起:“窝囊废,给我倒杯水。”
林宫月丢开零食,斜眼看向王庭。
“好。”
王庭转身,到旁边的小酒吧倒了杯水,放在林宫月面前的茶几上。
“滚,别挡我看电视!”
林宫月挥手,王庭向楼梯口走去。
林宫月猛的坐起:“不许去楼上,身上那么臭,别踩脏了地板!”
王庭呼了口气,顿住。
他跟王嫚,一个星期只许洗一次澡,用林宫月的话说就是浪费水。
“你姐在家吗?”
王庭问道,林宫月冷哼:“不在,你不是又想要钱吧?”
王庭点头:“王嫚要交材料费,二十块钱!”
林宫月撇嘴:“都是赔钱货,她还上什么学?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挣钱,成天在家碍眼!”
王庭抓紧了手里的木偶,发出一阵低沉的咯吱声。
他可以忍受林家欺辱他,可他忍受不了这些人欺辱王嫚。
那是他唯一活着的亲人了。
“废物,给你胆了,还敢瞪我?”
林宫月端起茶杯,砸向王庭。
茶杯粉碎,滚烫的开水浇在王庭身上。
“林宫月,你不要太过分!”
就在这时,王嫚冲了出来,扑向林宫月。
“你这赔钱货,还敢跟我动手?”
林宫月也是毫不相让,站起来就要动手。
不过王庭却拉住了王嫚,低喝道:“你给我回去。”
“不,这小溅人敢砸你,我撕了她!”
王嫚如一只斗鸡,不停挣扎。
嘭!
王嫚一脚踹在沙发上,巨大的欧式沙发滑了两米,重重的撞在墙上。
“你们两个要反天!”
林宫月大怒,根本没意识到王嫚这一脚的威力:“卫龙,卫虎,给我拿下这疯女人!”
两个黑衣大汉冲进来,王嫚却是冷哼:“就凭这……”
“回去!”
见王嫚要跟保镖动手,王庭怒瞪过去。
王嫚委屈撇嘴,跺了跺脚就跑向小屋。
林宫月以为是保镖吓住了两兄妹,如得胜的公鸡似的,拍手道:“吃软饭还一拖二,一点窝囊废的觉悟都没有!”
林宫月还要再骂,这时一个身影走了过来:“怎么了?”
王庭名义上的妻子,林宫茹。
她皱眉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片,还有王庭满脸满身的水渍。
“我不小心打了水杯。”
王庭转身,默默打扫碎片。
林宫茹叹息,她知道肯定是妹妹欺负王庭了,可王庭这逆来顺受唾面自干的性子,真让人窝火。
窝囊废,的确挺贴切的称呼。
“给我二十块钱!”
打扫完碎片,王庭就向林宫茹说道。
林宫茹打开小包,拿出两张百元大钞。
“哼,给这废物这么多干什么?两个寄生虫,白眼狼,还想打我!”
林宫月夺过两张钞票,换成一张二十的票子,甩给王庭。
“小月!”
林宫茹头疼说道,王庭却是弯腰捡起钞票:“谢谢!”
王庭转身,向小屋走去。
“你看看这废物样,要饭的都比他有骨气!”
林宫月气的咬牙,不知为何,王庭越是淡定,她心中越是生气。
“你别这样,他,毕竟是你姐夫!”
林宫茹眼中也都是痛苦。
回到小屋,王庭将钞票递给王嫚,就继续研究木偶去了。
“哥,我气不过,他们都这样欺负你!”
王嫚气鼓鼓的坐在床上。
王庭探手在木偶上扫过,八根银针再次扎在不同的穴位,但第九根,依旧崩飞。
“寄人篱下,就多忍着点!”
王庭叹息,王嫚嘟嘴:“哥,你什么时候能到九重境啊?我都快疯了,你这么厉害,何苦在这狗屁林家遭罪?”
王庭伸手覆过木偶,九根银针再次回到手里。
“快了,爷爷死前说,不成九重境,不许出山。”
“爷爷的仇,一定要报的。”
王庭眼中寒光闪烁。
王庭,乃鬼谷子王诩后人。
鬼谷老祖,天纵奇才,星象术数,兵法韬略,岐黄医术,道法五行,无所不通。
其最为代表的,就是鬼手夺命针,夺命针,可杀人,也可救人。
一针一阎罗,九针齐出,传闻能起死回生,十大阎罗都要退避。
与九针对应的,就是鬼手,一掌一重印,一印一重天。
传闻鬼谷老祖,一掌九重印,一手九针出,为九重境。
五年前,王庭爷爷王山楼被仇敌偷袭,重伤濒死。
他强撑着伤势,带着王庭兄妹,找到昔日的仆从林州,命王庭入赘林家蛰伏。
九重境不成,不许出世。
王山楼跟林州都伤势极重,他们只说完让王庭入赘,就双双与世长辞。
林家根本不知王庭家世可怖,连林州都只是王家仆从。
若是知晓,王庭这几年,也不会过的这么凄惨。
小屋不大,就是别墅的一个杂物间,两兄妹都挤在这。
屋里很昏暗,不过王庭双眼灼灼,不停探手扫过木偶人。
虽然他动作很快,但八根银针,总是准确无误的插在不同穴位。
“下次那小蹄子再敢乱骂人,我撕烂她的嘴……”
王嫚还在愤愤骂着,忽然她就顿在那里,张圆小嘴。
嗡——小桌上,木偶人不停震颤,木偶人身上,九根银针急速颤动。
“一手九针,终于成了。”
王庭呢喃,恨不得仰天大笑。
王庭冲出别墅,别墅后院的胡同,木柴堆积如山,王庭拎过一根圆木,一掌劈上。
嘭——一声闷响,圆木炸裂,正好裂为九瓣。
“一掌九重印,也成了!”
王庭兴奋的又劈了几根圆木,忽然,别墅楼上传来一阵低骂:“废物,你又发什么疯,吵死了!”
林宫月探头怒骂:“赶紧滚回来,我姐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