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容老夫人总算稍稍安下心来。
因为容清寒畏光,顾心柔忍着没有开灯。
见识过容清寒犯病时的场景,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幽幽地吸了口气,开始用目光在黑暗中搜寻容清寒的身影。
突然,眼前有什么东西朝她飞过来,伴随着男人愤怒的吼叫:“滚!给我滚出去!”
顾心柔眼明手快地往旁边一躲。
‘当’的一声,瓷制的水杯摔在她的脚边,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朝几步之遥,那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道:“容四爷,你先冷静一下,我是来还你戒指的。”
听到她是来还戒指的,容清寒瞬间冷静了不少。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神,但顾心柔可以感觉出来,他是真的很在乎这枚戒指,也是真的很不想看到她。
按奈着心里的紧张,她朝他一步步靠过去。
“不过在还你戒指之前,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一定要把我赶出容家呢?”
“顾、心、柔。”男人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我不需要你,更不想看到你。”
“所以,戒指你是一定要拿回去了是么?”她朝他抬起无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在夜色中闪耀出的光渍刚好照入了容清寒的眼眸,他怔了一怔,激动地朝她扑过来:“给我!”
趁他靠近的当儿,顾心柔将另一只手上的银针精准地扎入他的颈后。
容清寒身体一僵,随即像根木头一般朝她缓缓地压了下来。
身材纤瘦的顾心柔被他压的连连后退,倒后一仰栽倒在沙发上。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顾心柔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顾不上羞赧,用手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容清寒,容清寒……”
从被她的银针扎中后,容清寒从身体僵硬到此时的浑身舒适,时间一共不超过三分钟。
这种舒适感是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
否则他也不会明明排斥着身下的这个女人,行动上却将她越抱越紧,生怕她抽身离去后,会将他抛回那痛苦的深渊中。
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顾心柔稍稍放下心来。
她抬手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累了就先睡一觉吧,咱们明天一早再接着谈戒指的事。”
容清寒确实是累了,帅脸埋在她的颈间,伴着她的甜美气息渐渐睡去。
见他睡熟,顾心柔试着用手在他身上推了推,根本推不动。
“容清寒,你放开我。”
回应她的,是容清寒越见均匀的呼吸声。
她又试着从另一边推,好不容易从他身下挣扎出来,脚还没沾着地面便又被他捋回了怀中。
这一下,他将她搂的更紧了……
…第二天,顾心柔是在容清寒的床上醒来的,而容清寒早已经没了踪影。
她倏地从床上坐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如初。
昨晚她原本想等容清寒睡熟后再离开的,不想没等他睡熟,她先睡着了。
所以,她昨晚在容清寒怀里睡了一夜?
那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顾心柔环视一眼四周,原本简洁干净的卧室,东西散落一地,门边还有昨晚被容清寒砸碎的水杯瓷片。
起身将地上的东西拾起来归位,又将地面上的碎片清理干净后,她环视一眼四周,觉得这样不安全。
如是将卧室内的所有能砸碎的摆件都收了起来,确保他再次发病的时候不会再伤到自己和别人。
同一时间。
柯梓阳捏着那枚银针看了又看,闻了又闻,道:“无色无味,不像是被下过药的。”
他绕到容清寒身后,又研究起他脖子上几乎看不见的针口:“所以顾小姐是单纯的以针法对穴位,成功让你秒睡的么?”
“你在问我吗?”容清寒皱着眉反问。
“不,不敢。”柯梓阳歉疚道:“抱歉四爷,我学的是西医,对针灸不是特别懂,一会我会找找中医院的柳院长了解一下的。”
“不必了。”
“为何?”
容清寒:“能让我一觉睡到天亮,哪怕是针上抹了剧毒我也愿意。”
自从患上失眠症后,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整觉,而且睡眠的时间越来越少。
哪怕加量服用安眠药,最多也只能睡两个小时。
所以,当他今早睁眼看到窗外的晨色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不是怀里还抱着那个让自己秒睡的女人,他甚至要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美梦。
是的,对他来说,完完整整地睡上一夜都是美梦。
容清寒从医疗室回到卧室时,顾心柔已经离开了。
他环视一眼完全变样的四周,皱眉吐出一句:“谁让你们动我东西的?”
守在门口的小佣人忙道:“四爷,是太太把能摔碎的东西都收起来了,说防止您……您下次犯病的时候伤到自己。”
之前穆老夫人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也曾想过让佣人将卧室里能伤到人的东西都收起来。
只是大伙越是这么小心翼翼,自尊心爆棚的容清寒就越是抗拒。
像顾心柔这样直接动手的,整个宅子都没有第二个人敢。
小佣人猜想着以容清寒的性子,肯定会冲到前院将顾心柔收拾一顿,再逼她将所有摆件归位的。
没想到容清寒只是稍一沉默,便仿若无事般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