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城,金鼓动。

见亚瑟如此说,陶商登时一个机灵:“吕布动兵,为什么没通报我?”

为了以后的计划,眼下的争斗陶商必须参战。

只有获取了吕布的信任,才能有日后跟他到小沛,甚至徐州的机会。

亚瑟苦着脸:“必然是大公子兵少,吕布轻视我等。”

陶商二话没说,直奔吕布大营。

此时吕布正与陈宫和部将商议最后的作战计划。

见陶商到此,吕布哈哈一笑:“陶公子昨夜睡的可好?”

陶商客气了几句后,开言问道:“陶某闻温候出征在即,特来请命为前部一战,为父报仇。”

吕布想了想:“吕某视曹仁匹夫如草芥,无需先行,你在后压阵即可。”

陶商在吕布自傲的言语中已然听出轻视的味道。

他坚持道:“陶某此来上为国除贼,下仰将军大义、替父报仇,将军何拒人千里?”

“将军若疑,陶某即刻率人出城就是。”

说着,他双手一拱,直奔帐外而去。

陈宫连忙阻止道:“公子留步。”

接着,他又将眼睛看向了顶盔贯甲的吕布:“将军,既然陶公子执意如此,何不成人之美?”

吕布缓缓走了走了几步,思考了一会儿:“如此也好,公子为前部,兵发鄄城。”

“吕某亲率三万兵马,为公子压阵。”

见吕布应允,陶商这才转怒为喜:“多谢温候,陶某这就去准备。”

说着,他直接大步走出军营。

陶商远去,吕布部将臧霸连忙对陈宫道:“陶商初到,动机不明,先生何故让其先行?”

按说助战出兵跟着也就是了,陶商却一直要求要当先锋。

这确实十分不合情理。

吕布的眼睛也看着陈宫,想来他跟臧霸的想法一致。

陈宫抚了抚还算茂盛的胡子:“正是因为动机不明,才让他为前部。”

“他若为将军出力,拿下鄄城,自然美事一桩。”

“一旦陶商不轨,我们就和鄄城曹仁前后夹击,将其围杀。”

陈宫始终不相信,陶商仅为助战而来。

吕布哈哈一笑:“如此也好,那我们拭目以待。”

约莫一小时后,一身甲胄的陶商带领手下五千兵马开出濮阳。

兵锋所指,正是吕布心念已久、曹操席不安枕的鄄城。

陶商发兵不久,吕布的三万兵马也隆隆出动。

此战臧霸、高顺随行,留张辽守卫濮阳。

老管家福伯在城中留守,娇俏的公孙离随行保驾。

亚瑟一直没弄明白陶商想干什么:“大公子,我们实力不足,为什么非要充当前部?”

他们只有三百骑兵,若在城外相见,都不够曹仁塞牙缝的。

陶商策马苦笑:“我等此来,就是为了依附吕布。”

“你也说了,吕布轻视我等,若不干出一番功绩,日后在其军中也很难立足。”

要不是为了日后计划,他陶大公子才不会参加这种高风险运动呢。

亚瑟想了想,随即点头道:“话虽如此,公子也要小心在意。”

“攻城略地不比其他,一不小心就是血溅七步,依我看,公子还是居中指挥为好。”

陶商摇了摇头:“我若怯战,众人谁愿上前?”

“况且这不过还是个开始,以后大仗、恶仗多了去了,我也不能一直躲在军中。”

“曹贼都敢随军上阵,我这个落魄的刺史公子又怕什么?”

陶商笑得很苦涩。

他本是个惜命怕死的人,一直就想舒舒服服过自己的小日子。

但形势如此,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况且战场上偷生者死,越怕死,就死得越快。

果断放手一搏,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若是兵败身死,也是命运使然。

一旦攻破鄄城,吕布定然高看自己一眼,到时候什么都好办了。

见大公子如此说,亚瑟也没法反驳。

夫战,勇气也,希望陶商能为这五千人带来勇气,大破鄄城。

但他也没有扔了陶商不管的意思:“老程,一会交兵跟紧大公子,但有闪失,提头来见。”

程咬金拍了拍胸脯:“放心,拼上老程这条命,也定保大公子无忧。”

他笑的很豪迈,似乎根本没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陶商摇了摇头:“都给我听着,这是我们正面打的第一场仗。”

“本公子没别的要求,都给我活着回来。”

就这点家底,他可不想就这么拼光了。

可所谓刀剑无眼,真正能全身而退的,又能有几个人。

看着身边摆弄着手中折伞的公孙离,陶商笑了笑:“怎么,害怕了?”

公孙离却摇了摇头:“不怕,阿离跟着公子什么都不怕。”

陶商伸手在她的小脑袋上抚了抚:“若我战死,你当如何?”

公孙离先是小脸一红,而后轻声开口:“唯死而已。”

天过晌午,陶商五千兵马终于赶到鄄城城下。

早有斥候报于守将曹仁,此时他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的红底黑字的“陶”字大旗。

和其他诸侯相比,陶商的军旗寒酸不少,甚至连个像样的官称都没有。

要不是他们穿的还算整齐,曹仁还以为是黄巾犯境了。

城下陶商挥鞭遥指:“城上可是曹仁曹子孝,我乃徐州陶商,速叫逆贼曹操出城一战。”

“或直接献上曹贼首级,雪我徐州之恨。”

他很清楚曹操根本不在城中,这么说就是为了激励士气。

见陶商如此说,手下五千兵卒登时高声齐喊:“曹贼,出来,曹贼,出来……”

城上曹仁登时大怒:“陶商小儿,你不过丧家之犬,苟延残喘,勾结吕布,犯我州郡。”

“敢辱我主公,休走,看我曹仁拿你。”

不到一顿饭功夫,鄄城城外,两军对圆。

旗门开处,曹军为首一人绣袍玄甲,手提宝刀,正是刚刚提兵而来的曹仁。

两军相隔一箭之地,约莫二百步有余。

见陶商端坐马上,曹仁也不废话,回首开言:“谁愿去取陶商首级,为主建功?”

话音未落,阵中闪出一人:“末将愿往。”

登时人如蛟龙马如风,尘烟起处,曹将长枪已到了陶商身前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