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仪突然笑出声,问道,“清音啊!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喝的太多了?现在还没醒呢?这都什么跟什么,别逗我了。”

闵清音见她不信,焦急地说:“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亲眼看见……”

“好啦~”宋嘉仪毫不犹豫的打断道:“别开玩笑了,我昨晚和殷司好着呢!我保证如果真出现这样的事情,咱俩就一起去死好吧!”

一句话将闵清音瞬间击醒,大学四年,嘉仪的嘴中念叨了莫殷司无数遍,这次能和莫殷司订婚,嘉仪简直高兴疯了,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打击?

她忙换了种方式,顺势说道:“好好好,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刚好在网上看到段子逗你一下。不过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嘉仪,你就那么信任你的未婚夫吗?”

宋嘉仪笑着说道:“放心吧!殷司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家族联姻,除非我们两家都不想做生意了,否则不会出现任何影响我们婚姻的事情的。还有啊!你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好容易求来的订婚,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闵清音的心,一点点地凉了下来。

宋嘉仪转言说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乱七八糟,昨晚我真的喝多了,现在还头疼的厉害,你呢?是不是也好难受?”

闵清音面无表情,她的指尖掐进肉中,嘴上却轻松地说了句,“我没事。”随即跟着问道:“订婚后感觉还好吗?”

莫殷司行事阴狠残戾,不择手段也不留余地,可谓恶名昭昭。

私底下,人人都称他为“阴司”,可见他这个人有多可怕。

好友要和这样的人订婚,令闵清音担忧不已,现在来看,莫殷司何止不是好人,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很好啊!今早他还打电话问我酒醒了有没有头疼呢!我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宋嘉仪无比陶醉地说。

闵清音默默地将心里的话一咽再咽,咽到了最深处。

宋嘉仪突然转言说道:“对了清音,最近忙我订婚的事,你都没去医院看你妈妈吧!你放心,我早就吩咐人照顾好你妈妈。”

闵清音回过神说道:“嗯,谢谢你。”

“咱俩都这么好的朋友了,你还和我客气呢?昨晚他太能折腾了,我得再补个眠,你忙。”宋嘉仪说着,挂了电话。

想到昨晚的事,闵清音只觉得恶心无比,但是现在,她只能装成什么都没发生,希望以后一切步入正轨,昨夜的荒唐只是一场梦。

华灯初上醉上九天会所是东城最大的娱乐会所,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

闵清音换上猫女连体衣,像是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猫女连体衣并不暴露,可薄如蝉翼的料子却能使身形毕露,哪怕有一丝赘肉都会暴露无疑。

仿若皮肤的连体衣,头上黑色猫耳朵,再加上猫一般妖娆的步伐,这是顶级包厢才有的侍酒小姐。

妖姐一身暗紫色旗袍,风风火火地走进房间,一看到闵清音就疾呼,“谢天谢地,你来了,天字一号房,是贵客,赶紧上。”

闵清音来的时间不长,便迅速得到妖姐的重用,一是她这张纤尘不染的干净面庞,二是她能忍。

不管是醉酒客人的无礼取闹,还是不怀好意的揩油,她皆能做到态度谦卑、隐而不发。

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天字一号房有客人,她踩上妖娆的步伐,净白小脸面无表情,有着猫儿一般的高傲与不屑,和白天的她,判若两人。

虚掩的房间门口,流溢出放肆的笑声,有人扯着嗓子喊:“喜欢哪个,兄弟给你花巨资买下来!”

闵清音垂下眸,为了给妈妈治病不得不委身在这里,遇到的都是这种男人,她必须得忍。

她毫无存在感地走进门,无声地走到茶几旁跪下,低眉顺目地将桌上昂贵的红酒倒进醒酒器中。

一个玩味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啧!这不是那个清纯小伴娘嘛!原来骚成这样,莫少你可看走眼了!”

闵清音震惊地抬起眸,看到一张轻佻邪佞的脸,正是昨晚糟蹋了嘉仪的伴郎。

黑色真皮沙发的C位上,莫殷司一身冷寂,幽邃寒凛的黑眸深处,带着一丝轻蔑,薄冷的唇角凝着不屑,仿佛在鄙夷她昨晚的守身如玉。

闵清音心里叹息。

真的是——冤家路窄。

闵清音慢慢地垂下眸,拿起醒酒器手法娴熟地醒酒,动作有条不紊,一如昨晚莫少系皮带时的模样。

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仿佛她不认得这两个人。

哪怕心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哪怕想把这两个人当场弄死,前提是她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陆流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一脚踩在茶几上,弯腰掐起闵清音的下巴,啧啧地说:“昨晚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今天这是连掩饰都懒得装了?白瞎了这张干净小脸。”

闵清音的手捏紧醒酒器,不敢松一点,生怕会打破她赔不起的酒。

她敛着眸,沉默。

“啪”的一声,C位上的莫殷司点燃了手中的烟,袅袅雾气氤氲,模糊了他矜贵寒寂的脸,夹着烟的手骨节分明,悠闲地搭在昂贵的真皮扶手上。

低沉轻哂的声音在缭绕烟雾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鄙,“你该问问她卖多少钱。”

一句话,众人都笑了。

下流的、讥诮的,各种各样的充满了恶意。

陆流饶有兴趣地将闵清音的下巴又抬了抬,雅痞风流地问:“说说呗,什么价儿?”

闵清音缓缓抬起眸,看向莫殷司,没有一点攻击性,恭敬又礼貌地说:“昨晚的十万,麻烦莫少方便的时候支付一下。”

娴熟的仿佛是这行的老手。

有人“草”了一句,大概没想到居然还有女人敢这么讹莫少。

“十万?”莫殷司缓缓的开口,“哦”了一句,方才问:“镶了金边儿的吗?”

一句话惹得大家又笑了,各种的笑声都能逼得一个要脸的女人夺门而出。

闵清音神色未变,肯定道:“是十万。”

没有解释,她从来都是要钱不要脸。

陆流松开手,将自己扔进沙发中,放浪形骸地翘起二郎腿,一系列动作流畅却不下流,反而尽显风流不羁。

“行!十万小爷给的起,和今晚的一起付了,让小爷见识见识你都有什么花样值这十万!”陆流打了个响指说。

一想到睡过宋嘉仪的伴郎现在又要睡自己,她恶心的快要吐出来了,这些人就是如此,荒唐又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