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打开,在叶青竹的簇拥之下,龙天行昂首阔步出来,随后才是那已被走得鼻青脸肿的叶不凡。

“竟敢打老子,老子非得……哎呦!”

叶不凡咬牙怒骂着,兴许是扯到了嘴角的伤口,顿时连连哀嚎起来。

别墅顶层是阁楼布局,一半是空中花园,一半是精致的卧室,叶家老人就住在这里。

龙天行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有不少人,透过缝隙他看到,里头床榻上躺着个老者。

这老人瘦得只剩皮包骨,就连气息都已经很微弱,虽然在吊着氧气,但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似的。

“薛神医,我父亲病情如何?”南宫暮云开口问道。

那薛不平收回把脉的右手,紧锁着眉头不言语,半晌后才叹道:“病情已入膏肓,不妙,实在不妙啊。”

叶显贵沉痛道:“不瞒薛神医,我父亲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半个月之前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导致的,就连江南大医院都不愿救治,叫把人接回来安排后事。”

“这些天来,我找了大大小小不下数十个江湖郎中,都说已回天乏术,薛神医素有从妙手之称号,不知可有办法救治我父亲?”

那薛不平只是捏着花白的胡须在那里沉吟不接话,半晌后才道:“叶老的病,摔跤只是诱因,正如你刚才所说,他这柄是长年累月下来的,现在嘛……”

说到这里,薛不平抬头看向一同来的几名所谓专家圣手道:“诸位既是同道中人,不知大家以为如何,可有把握医治叶老的病?”

那被问到的几人连连摇头道:“说来惭愧,我等别说医治,连叶老是何病因都看不出来,更谈不上出手了。”

薛不平听了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没有接话,看起来一副高人的形象。

叶显贵道:“难道连薛神医都没有办法了?”

薛不平这才沉声道:“叶老的病,老夫不是说不能医治,只是……”

叶显贵一听,连忙道:“只要薛神医有办法治好我父亲的病,您提的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都答应。”

薛不平摆手道:“先让老夫把话说完,关于叶老的病,若是在三年前,我有把握令其痊愈,但是现在嘛……大概只有一半,我把话说在这,至于救与不救,全看你们。”

南宫暮云当即道:“一半的把握,这已经不低了。”

叶显贵也道:“一半好过没有,恳请薛神医出手救治我父亲!”

说完他招了招手,身后的药童便熟练的将药箱递上来并且打开,薛不平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修长檀木锦盒。

锦盒打开之后,里面是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银针,看这样子,他大概是准备施针救人了。

“把叶老的上衣脱掉,另外,请不相干的人到一旁,记住中途万望不能出声。”薛不平说完捏起了一根银针。

叶显贵点头应了一声,示意两名佣人去脱叶老的衣服,自己则是转过身来,示意众人退后。

好在这卧室足够巨大,与客厅是相通的,所以大家只需退后并不用出去。

这边薛不平捏着银针,眼神眯了眯,对准叶老叶福通胸前的一处大穴就要刺下去。

龙天行看到这里目光陡然一凝,急忙喝道:“且慢!”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冷喝,冷不防吓得那薛不平手一抖,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刺下去,只是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叶显贵当场就怒了,喝道:“刚才谁开的口,没听到薛神医说过要保持安静?”

叶青竹也是暗暗着急,她是完全没想到,眼下这个时候龙天行这家伙竟然开口了。

龙天行直接挤开人群上前道:“是我!”

“你是什么人,哪里冒出来的!”叶显贵一看竟是个陌生人,怒气更甚三分。

叶青竹只得上前解释道:“不好意思二叔,这是我男朋友,我这就带他离开。”说着暗暗拉龙天行的衣角。

只是这会儿龙天行犹如标枪立在原地不动弹,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盯着那薛不平,道:“出言喝止自然是有我的理由,敢问这位薛神医,你这刺下去的,可是颤中穴?”

那薛不平兀自冷笑连声道:“想不到这位小兄弟竟然也懂些人体穴位?”

龙天行不答,再次问道:“我只问你,是也不是?”

那薛不平呵呵一笑道:“刚才老夫几乎已要扎下去,只要略懂些穴位知识之人,自然懂得这就是人体颤中穴,只是不知这位朋友,无故惊扰我施针救人是何用意?”

龙天行还是不答,作为战神殿龙帅,他从来不会轻易回答别人,因为他只发问。

“我且问你,继这颤中穴之后,接下来,你可是要刺百会穴?”龙天行问。

那薛不平面色不变,沉声道:“不错。”

龙天行再问:“再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刺关元穴?”

那薛不平面色微微一变,直接抬头扫向龙天行,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第三针要刺关元穴?”

龙天行还是不大,再问:“这第四针,你是不是要扎天突穴?”

这个时候,薛不平已经不再淡定了,直接站起身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龙天行。

尽管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看到薛不平这番表情,众人自然也已经猜得出来,第四针被猜中了。

而原本怒气腾腾的叶显贵,这时候也不得不按捺下来,毕竟谁都不傻,显然已经看出来不对劲来。

见对方不大,龙天行再道:“第五针也是最后最重要的一针,应该就是气海穴了吧?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你这一套针法,正是百草门的催元走气针法,对也不对?”

那薛不平眼皮抖了抖,沉声道:“阁下非但知道老夫施针的手法,甚至连老夫的出身都一清二楚,敢问阁下,究竟是何人,师承何门何派?”

龙天行面色依旧平静无澜,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自己非但不是什么神医,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庸医,你这几针扎下去,非但救不了叶老爷子的命,反倒还会要了他的命!”

这话出口,整个卧室顿时哗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