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说的没错,我爷爷一开始教我风水的时候,我爸很反对,他虽然是个迷信的人,但觉得搞这个没前途,后来我爷爷每次都带我去后山没人的地方教我,或者趁爸妈不在家的时候。
等爷爷去世后,他留给我的书籍我也藏了起来,这么多年我也是独自偷偷找个地方学习,关于我在风水上面有多高的水平。
爸妈确实是不太清楚的。
就连这次来省城开店,我也只是说我要开个民俗用品店,顺带简单的给人测个字算个命,混口饭吃,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水平,也不知道我在风水方面其实有着宏伟抱负。
“你问这个干嘛啊?”
“我就是好奇,想随便问问嘛。”
不知道怎么的,我这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我爸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正要问他呢,我手机突然出故障关机了。
等再次开机给他打过去电话的时候,却提示我他的电话关机了。
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正好现在也没什么事,我就赶紧去了汽车站,坐车回了交城。
等打车到了我们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多,快到我家门口时,我听见邻居家院子里,传来我爸的说话声。
看样子我爸在邻居家闲聊呢,我没多想,直接进了邻居家。
邻居老王叔最先看见我,然后跟我打了个招呼,接着我爸也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露出那种很奇怪的眼神,那感觉就像是不认识我一样。
我叫了一声爸后,他才恍然大悟,然后笑着说道:“儿子回来了啊。”
“你手机咋回事啊,怎么给你打电话又关机了。”
“谁知道呢,可能不好使了吧。”
“好了好了,既然你家天赐回来了,那你赶紧跟他回去聊吧,我这也要午睡一会了。”老王叔有些不耐烦的下起了逐客令。
显然我爸在他家呆了很久了,他都有些烦了。
我爸起身往外面走的时候,腿还一瘸一瘸的,我问他腿怎么了,他说是崴了脚了,但我仔细看了看,他不像是崴了脚,倒像是腿骨折了一样。
等走出老王叔家,我打算蹲下好好看看他的腿,他突然站住不走了,抬头看了一下我家的门楼,他使劲拍了下脑门:“哎呀,村南头的庆军老婆马上要生孩子了,我去他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你先回去吧。”
我有点懵逼。
小时候我被村里人说是怪胎,我爸为了保护我跟我妈,跟村里人闹过很多次,他跟村里大多数人的关系都不好,尤其是庆军家,他曾把庆军他爸的肋骨打断过,此时庆军老婆要生孩子,我爸去掺和什么?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我爸已经往村南头走了好远了,他走得还特别急,时不时的还要回头看我一眼。
见我一直看着他,他的神情似乎有点慌,接着脚底下的步子又加快了。
那一瘸一拐跑着路,样子还挺滑稽的呢。
虽然觉得有点怪,但我也没多想,回到家后,我见到了正在洗碗的我妈。
跟我妈一聊我才知道,我爸昨晚就回来了,但他没有在家里住,甚至连家门都没进,而是一直在老王叔家住着。
“他干嘛不回家睡,住老王叔家干嘛啊?”我问。
“谁知道呢,他说是要跟人家好好聊聊天,我也懒得管他。”
我寻思难怪那会老王叔有点不耐烦的赶我们走了呢,原来我爸昨天就在他家呆着了。
“对了。”我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咱们村里早上进狐狸了,好多鸡都被咬死了,村长带人抓狐狸,虽然没抓到,但打断了它一条腿。”
“狐狸?咱们这不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再没出现狐狸了么?”我有点意外。
“是啊,妈也纳闷呢,村里人都说准是村长看花眼了,估计是条土狗,他给看成狐狸了吧,不过村长一口咬定,就是狐狸,眉眼是斜着长的,跟狗不一样,而且个头还贼大!”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突然间,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我妈:“那狐狸被打断的是哪条腿啊?”
“村长说是后腿,好像是后右腿吧?”
轰隆,我脑袋瞬间空白了。
我爸刚刚瘸着的腿,正好是右腿,他说是崴脚了,但实际上是腿骨折了。
“那我爸脚崴的事你知道不?”我急忙问。
“你可别提了,昨晚他腿脚还好好的呢,今天早上他的脚就崴了。”
“是不是在狐狸出现之后,他的脚崴了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早上去老王叔家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脚就已经……”我妈说到这,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很紧张的看着我:“不是,你问这个干嘛?你爸难道……”
“不好,要出事了!”
我没有多想,撒腿就出了家,往村南头跑去。
庆军老婆要生孩子了,而我爸若是真的去了他家,那他的这个新生儿,怕是要不保了。
在往庆军家走的半路上,我心里有些懊恼,我应该一早就发现我爸是假的了。
首先他给我打电话问我的那些话就很奇怪。
其次他昨晚回村后一直不回家,现在想想很容易理解。
我当初离开家的时候,在院子里施法了,在门楼上也贴着摄妖符,这个冒牌货肯定不是人,他不敢进去。
再有就是,我刚进老王叔家的时候,他看到我时像是没认出我来,显然他是个假的无疑了。
只怪我那时大意,以为他是我爸,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太多,现在看来,他应该就是那只狐狸没跑了。
至于是不是在省城公园里见到的那只,我暂时还不清楚。
很快我就到了庆军家,所幸这时冒牌货还只是站在院子里,探着脑袋从窗户那往屋子里面看。
他的眼睛当时看起来异常贪婪兴奋,那感觉就像是一只饿狼,饿了很久后看到了垂涎的猎物一样。
显然,他把庆军的新生孩子,当成了猎物了。
“孽畜,居然装模作样想要害人,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我大喝一声,同时做好了手势,准备随时对他施法。
之所以没有立马施法攻击他,一方面他的模样还是我爸,我有点下不了手,另一方面我也想看看他想搞什么猫腻。
他听见我的喝声后,回头看了我一眼,接着便一脸惶恐的朝着西边的土墙那跑去,跑到一半的时候,干脆往地上一趴,瞬间变成了一只狐狸。
这只狐狸跟我在省城公园看到的那只并不同,虽然它的后腿瘸着,但身形仍旧很矫健,跑到墙角后起身一跳就上了墙。
上墙后的它并没有立马跳出去,而是冲我咧开嘴笑了笑。
那笑容似乎有种嘲讽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