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晚上的忙碌,终于赶在头声鸡鸣之前把所有事情都安顿好。

第二天一早,苏沫瑶继续带着苏宏志上山练武,到了中午才回家。

袁氏蒸了几个馒头,几人将就着吃了。

分了家,苏沫瑶不必再受窝囊气,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便给苏耀天换了药,经过半天的休息,他的气色也终于好了起来。

“真是奇怪,在老宅的时候浑身都不舒服,回家歇一宿精神都好多了。”

苏耀天边啃着馒头,边看向几人笑,语气里有些自嘲:“你们说奇怪不奇怪,那个地方好似不养外人。”

任谁听了这话都免不了心酸,更不要说袁氏这样感性的人。

她眼眶一红,泪跟断了线的主子死了掉落。

“那个地方容不下咱们……”

苏耀天叹了口气:“到底一场父子。”

苏沫瑶看着两人伤感的样子,忍不住道:“咱们现在苦尽甘来了,所以爹的身子也好了,赶明儿我想个挣钱的法子,日子可不是过的有滋有味。”

两人听了这话接连点头:“是这样。”

虽然他们都不相信苏沫瑶一个小孩子能赚钱,但是听到她这样说已经十分欣慰,谁又会去戳破自己的想法,高兴便好了。

下午母女合起伙来想要杀只鸡当做是“重生”的奖励,结果谁都没有成功,满院子追了一下午鸡。

苏沫瑶虽然武功不错,却也斗不过乡下的走地鸡,差点连摔几次。

最后还是苏耀天实在看不下去,拖着病体来院子里捉了只鸡,割喉放血,这才让晚饭成功有了肉。

“往后这种粗重活还是别做了,不吃肉也不能死。”

苏耀天看着两人擦伤的手掌,一脸心疼。

“是我没用,没给你俩好日子过。”

袁氏摇摇头:“我身子弱,干不了活,相公不嫌弃我还对我百般照顾,是我不好,相公已经做得很好了。”

苏沫瑶看不下去,往两人手里塞了个酸李子。

“爹,娘,别妄自菲薄了,比起某些人你们简直是活菩萨。”

“就属你嘴甜。”

袁氏笑着把酸李子擦干净往她嘴里送。

“太酸了吧。”

苏沫瑶赶紧吐掉,滑稽的样子惹得众人不由发笑。

一家子言笑晏晏,很快就到了晚上。

袁氏处理好鸡肉,去外面把晒了一天的柴抱进灶房,却看见苏沫瑶系着围裙正在揉面。

“你怎么进来了?”

苏沫瑶一边揉面一边道:“今晚我来下厨,娘你去陪爹吧,他身子还没好,离不开人。”

“这怎么行?你从来就没做过饭,怎么能让你做。”

袁氏说着,便要抡起袖子去帮忙。

苏沫瑶赶紧拦住她:“娘,你就让我来吧,我会做饭,你别太小瞧我了。”

袁氏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不过见她这样坚持,也不好说什么,便道:“那娘给你打下手吧。”

苏沫瑶拧不过她,只得作罢。

苏沫瑶拿出早上带苏宏志去山上练武时顺手摘得莴苣递给袁氏:“娘替我把皮削了切成细丝吧。”

“这个简单。”

袁氏很快开始忙活起来。

苏沫瑶将揉好的面团放在一旁醒,又从架子上弄了些竹荪炖鸡汤。

等面醒好了便取来切成长条过一道水,用猪油拌过放在一旁。将剩下的面粉调了个面糊,切碎早晨摘的野菜混进去开始烙饼。

紧接着又取来几个辣椒调了一碗酱汁,倒进莴苣丝里。

做好小菜,她把鸡汤盛出来,下入面条。

香味扑鼻而来,令袁氏吃了一惊,不禁赞叹道:“没想到这只鸡居然这么香。”

苏沫瑶舀了一小勺递给她:“您尝尝。”

她仔细一闻,发现了异样。

“这汤好鲜呀!好像不是鸡的鲜味,是山货的味道。”

“是了,”苏沫瑶随手抓了一把竹荪递给袁氏:“是竹荪的味道。”

袁氏看愣了眼,一边端详着竹荪,一边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沫瑶。

“瑶瑶,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些本事?”

“这是阎王爷给的。”

她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把饭菜端进屋里,吆喝一家子人来吃饭。

袁氏告诉苏耀天,满桌子的菜都是苏沫瑶做的,把苏耀天吓了一跳。

“你怎么让她下厨,伤着怎么办?”

苏耀天不禁有些担心,对袁氏说话的语气也重了些。

苏沫瑶赶忙道:“跟娘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做的,”她知道苏耀天在担心什么,握住他的手道:“爹,我已经不傻了,鬼门关走了一趟,阎王爷说你和娘前辈子过得太苦,让我回来伺候你们终老。”

苏耀天不免还是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欢喜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爹倒是不图你伺候,只盼着你能像个寻常人嫁个好相公,儿孙绕膝过完一生。”

他是真为苏沫瑶高兴,苏沫瑶微微一笑:“您放心,我一定会。”

袁氏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眼眶却湿了:“我相信咱们以后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一家人就着欢声笑语吃了饭,又聊了会天才各自回去睡了。

苏沫瑶知道袁氏半夜还要看药,便起身去厨房找她。

“怎么还没睡?”

袁氏看到她略显得有些惊讶。

苏沫瑶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小扇子,轻轻地扇风。

“娘,我明天要去镇上。”

“去镇上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如今分了家,咱们是真的得靠自己了,万一来日咱们有什么难处,那个家多半也是不会接济的,所以得尽早做了准备才行。

袁氏道:“我相信大嫂应该会帮忙的,你不论要做什么,都还是等你爹身子好些了再说吧。”

“娘,”苏沫瑶停下动作,认真看向她:“救急不救穷,大哥念学一年花费不小,大伯自己过得都拮据,能帮咱们一次两次,能长久帮衬下去么?我若是自己不找出路,这个家才真完了。”

袁氏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看着年幼的女儿为了一家的生计操劳总是觉得愧疚。

但转念一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己多看着些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于是,便松了口:“那你去吧,”她从钱袋里拿出一些铜板递给苏沫瑶:“带点钱傍身,早去早回,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