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闻言,顿时有点蔫了,最后冷哼道:“千柔,看你还能倔到什么时候,今天你们不离婚,明天上午八九点警察马上上门。”

“我说过,即使我真的进去了,也不离婚。”梁千柔说完这几个字,身体的能量仿佛被抽了一样,扶着茶几,大口喘气。

“千柔……”刘子峰本想解释一下工行系统升级,明天早上八点才能取钱。

“什么都别说了。”梁千柔的声音仿佛洗净了七情六欲一样,面无表情道,而后抱住了小熙,回了房间。

她从来没有将六十万的官司款寄托在刘子峰的身上,因为没有希望过,所以也谈不上失望。自己犯下的错误,就应该自己去承受,她唯一不舍的就是,小熙。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一个穿金戴银一身富贵气的老太太带着家族一行人,包括庄禄夫妻,早早来到梁家,她颤颤巍巍地坐在客厅中央,众人连大气都不敢透。

她微微眯了眯充满皱纹的眼,望了望梁千柔,一脸柔和道:“千柔,别倔了,听外婆话,签了离婚协议书,六十万马上给你,不然的话,等会警察就来了!”

而刘子峰却无视掉一切,揣着支票,不顾一切冲出了梁家,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最近的工行取钱。

“窝囊废就是窝囊废,听说警察要来了,马上跑人了!”

“千柔啊,你想想,这样的男人值得你坚守吗?”

“如果你进去的话,小熙交给这样的男人,你真的放心吗?”

李老太太还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老大是李瓶,老二李月,老三李梅,老四李坤。

他们各自又有自己的儿女,甚至包括女婿,今天几乎都来齐了。今天对于他们来说,是难得的好戏,要不梁千柔就是屈服,签名离婚;要不,就是被警察带走。

从某个角度来说,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这些人想看到的。

用庄禄夫妻的话来说,就是大戏即将上映。

如果林安来了呢,更能为大戏增添一些戏剧性的结局。

想象这个废物前脚刚刚被梁家刚出门,后脚就被林安带来的一群猛人,狂虐一场,就是一种爽。

想到这里,庄禄夫妻,就不知不觉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尤其是看见刘子峰看见李老太太一开口,马上就冲出了梁家的门,众人马上你一言我一语劝起了梁千柔,一个个大义凛然样子。

皇甫少昨晚的一个电话,李家上上下下的首要任务,就是力劝梁千柔离婚,因为只有离婚了,皇甫地产才会跟李家公司续约,李家主打卫浴生意,皇甫家主打房地产,上次两个公司之间一签就是一千万,李家赚取纯利润足足两百万。

另外,如果梁千柔签了离婚协议,也意味着这个清高如许,孤傲如许的女人向现实妥协了。

看着如此一个女人妥协,对于在座的大部分来说,也是一种爽。

“外婆,你别劝了,自己做的错误,就应该自己去承担,进去之后,我唯一信任就是他了,他虽然窝囊废了一点,但是他真心对小熙好。”梁千柔眼眶瞬间红了,但是她始终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一直以来,她是一个不相信眼泪的人。

“照顾小熙?哈哈哈——”

众人闻言,又情不自禁大笑起来。

“千柔,他或许对小熙是真心的,可是这个世界,一个人要对一个人好,单纯靠真心就够了吗?”李瓶喟然长叹道。

“千柔,你大姨说的对,对一个人好也是需要本钱的,譬如金钱,譬如权势。如果让他照顾小熙,小熙很快就会沦为被人欺负的小孩。”李梅忙不迭一唱一和起来。

“千柔,你的两个姨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听舅舅一句劝,离婚,而后凭你的美貌,随随便便都可以嫁入豪门,而后你才有能力给小熙最好的一切。”李坤也循循善诱道。

最后李月也道:“千柔,我们都是你的亲人,难道我们会害你吗?听我们的,不会错的。”

总之,个个都站着道德的制高点劝起来梁千柔。

平时这些从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亲戚,什么时候如此关心自己呢?

梁千柔一想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于是冷冷一笑。

李老太太看见梁千柔的冷笑,仿佛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极大的挑衅一样,皱皱眉,声音转冷:“丫头,我们好说歹说,都是为你好,你再不识好歹,等会警察就要来了!”

“外婆,到底是谁让你如此好心?”梁千柔也冷冷问道。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敢对外婆不敬,快跪下道歉!”

“快跪下道歉!”

梁千柔此话一出,李瓶李梅马上叱喝起来。

老太太的李氏集团可是百分百控股,即使李坤也只是执行总裁而已,其他三个女儿就在公司挂个职,每个月领点钱过日子。但是最近李老太太开口了,在她七十大寿的时候,准备分配一下股份。

所以,这段时间,老太太的儿女们走动更加勤快了,侍候的更加周到了,此刻看见梁千柔出言不敬,她们马上教训起来。

“跪下,丫头!”

梁千柔的妈妈李月甚至拉着梁千柔的手要她跪下道歉。

可是梁千柔用力甩开了李月的手:“我为什么要下跪,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是李家的外孙女,但是绝不会成为李家龌龊交易的牺牲品。”

李老太太马上拍下了茶几,愤怒至极:“反了,反了,你说说,什么叫龌龊的交易?”

看见老太太大发雷霆,其他人又个个连大气都不敢透。

梁千柔的双眸却涌过来倔强的神情,一字一顿道:“婚姻一旦与交易挂钩,就龌龊了。”

“你爷爷当年为了招个赘婿,就不龌龊吗?”老太太依然愤愤不平道。

“我爷爷……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是为了冲喜,做法虽然愚昧一点,却是充满真情。”梁千柔一想到她爷爷对她的宠爱,双眸顿时泛起泪花。

就是因为冲着这份宠爱,她明明知道冲喜是愚昧的做法,当初依然答应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对你的感情都是假的,包括我对你的感情?”李老太太追问道。

“是真是假,您心头难道不知道吗?”梁千柔却淡淡道,这几年,她公司遇到多少危机,她外婆都不闻不问,她的兄弟姐妹投井下石,她外婆也不闻不问,甚至还有纵然的态度。

“放肆!”

梁千柔的话又一次引发了李老太太儿女们的叱喝,个个瞪着这个看起来柔柔的女人,甚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如此倔强。

一时之间,客厅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