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司徒处理完公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回到家中,已然华灯初上。
家中的仆人匆忙为司徒大人更衣洗漱,还在保温的晚饭迅速的被端上桌来。看着家中本来应该三个人的椅子突然多出了两个,碗筷也是多了两副。司徒大人疑惑不已,瞥了一眼右手边的夫人,却见王氏眼观鼻鼻观心的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
不得已这才开了口:“夫人呐,这今日为何多了两副碗筷,可是子玉来了?”
“这个啊,我已经让人去叫了。你耐心等待便是。今日你也来的太迟了,家中几人已经饥肠辘辘了。”王氏好像有些埋怨他。
“可今日公务繁忙,并非有意,夫人原谅一次可好,明日定不会如此。”大司徒马上就服软了。
“便信你一次,他们也应该来了。”正说话间,嘴下面围着白细布的成子攸带着离花落和师兄左巍进了门。
看着成子攸这副造型,成父有些诧异,“子攸,这是何故?”
成母王氏倒是知道原委,没有大惊小怪的,还给了他两个白眼。
“回父亲的话,儿子今日回家之后不小心磕了下巴。”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王上已经下召,着你明日至禁军大营寻武威将军林素,他自会安排一营军士与你。入了军营若是如此行事,如何带兵打仗。”
“是,父亲。”
说完次子的成父这才注意到,儿子背后还有两人。一个白裙飘飘的少女,一个肤色有些黑的壮汉。还有后面跟着的一条大黄狗。
“这二位……”他有些转不过弯来。
离花落有些羞羞涩涩的行了个礼,“侄女离花落见过伯父。”
左巍也跟着行礼,嘴里咕哝了几句,估计是人多,又有些害羞了。
王氏附耳过去,悄悄嘀咕了几句。平日里一副方正模样的成国器,这次却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直说到:“这怎么使得。”
王氏在他腿上拧了一把,成父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也不好就这样把几人晾着,招呼道:“都坐吧,今日晚间回来的迟了些,误了用饭的时辰。”
成子攸这才坐在父亲身边,离花落则挨着成母坐了。
席间成父虽有疑问,倒也没有讲出来,毕竟人多嘴杂。传出去这大司徒府上可就会热闹很多。
离花落与左巍毕竟是习武之人,收敛着吃饭,也是一人吃了两碗一人吃了三碗。若不是成子攸提前告知,这米饭险些不够。
用过晚饭,成子攸与父亲在书房中谈了许久。
在向父亲解释清楚为何会娶离花落之后,古板的成父也能理解。只是对成子攸的鲁莽行事颇多怨言,但事已至此也只得认可了这个未来的儿媳。
不过却交待了成子攸,不可在公主之前怀有子嗣,以免让大王反感。
之后又谈起了北地即将到来的战事,成子攸不解的问道:“父亲,这北境沙漠真的无法穿越吗?到底是何缘故?”
成国器说道:“北境沙漠中有一道横贯东西的宽阔峡谷,北地人称之为蔽日谷,山谷中常有大风,大风一起,风沙蔽日,又无树木年轮可寻。何以知东西南北?”
“可有别的指示南北之物?”
“并无。”
成子攸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中,没有指南针。
“父亲,您可曾听闻有种铁石可以吸附铁器。”
成国器想了一会:“好像有所耳闻,不过要等明日去衙门中问一问掌管铁器铸造的工部官员。”
“如果找到,麻烦父亲帮孩儿带来几块,儿子有大用处。”
看到父亲点了点头,成子攸这才心里一颗大石落了地,只要有了磁石,自己心中所想的方略就可以实施了。
谈话完毕,成子攸急匆匆的就回了院中,不能让美人久待。
不想,到了卧室门前,发现门正关着,成子攸轻轻的喊到:“落儿,开门。”
伴随着哗啦的水声,离花落软乎乎的声音响起,“我在洗澡呢,你等一会再进来。”
“这里又没外人,别害羞,开门,咱们俩一起洗。”
“不要。你快点走。”
他在门外又磨了一会,花落姑娘死活不愿意给她开门,他也只能去找师兄去聊聊了。
可惜,师兄是个闷葫芦,问了几句都是在那里点头,讲到去北地打仗的时候他的眼睛才亮了许多。看来,这个师兄让他呆在山上实在是屈了才了。
告别了师兄,回到卧房门口,离花落已经洗好了,推门进去,看到小媳妇已经躺在床上面朝墙壁蒙上了脑袋。
想必是太过于害羞了。
看着薄薄的丝绒被下面,离花落玲珑的曲线,成子攸有些心浮气躁。
他也不嫌弃是已经是用过一次的洗澡水,草草的洗完。便一头钻了被窝里。
闻着怀中佳人的发香,便在半推半就之中开始了第二次按摩。
两人耳鬓厮磨间成子攸有些意动,不过离花落得了公主的指点,死活守住了底线,成子攸也为了不至于操劳过度影响了明日的正事没有继续坚持,便怀抱着娇躯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成子攸便在姑娘起身以后也早起了一次。
离花落正在院中和师兄一起练习拳脚,二黄蹲坐在客房门口看着。
昨日二黄是在大师兄的房中,成子攸起床以后就吩咐家中下人,找个泥瓦匠在院中给二黄搭一个狗窝。
成子攸拆开了脖子上的纱布,果然,药效还是很不错的。嘴唇已经消肿,还是有一些痕迹,不过已然不大明显了。洗漱完毕,让莲蕊给他梳好了头发。便叫着落儿与师兄去用了早餐。
父亲今日朝会,已经提前离开,四人吃过早饭,时辰也不早了。
回到西院房中,把早起穿的家居衣裳换成一身灰色窄袖长袍。
临走之前成子攸拉着落儿的手说道:“落儿,你在家中陪着母亲,我走的时候会跟母亲说一下,让母亲陪你上街买一些女儿家的衣服物事,出门记得叫我母亲为婶婶,可千万别叫错了。我和师兄要去禁军大营,今日可能会回来的晚些。”
落儿乖巧点了点头:“你昨日跟我讲清楚了,我都明白,不会给你再添乱啦。”说着还吐了吐舌头。
成子攸这才放下心来,出了府门成子攸和师兄就乘着马车往位于王宫南面的朱雀大营驶去。此处也是禁军指挥使的办公之处。
到了门前,成子攸就带着师兄下了马车,让车夫回家去了。
大营门前有四人当值,得知是奉召前来见武威将军的成二公子,便有人进去通传。没有多久,便有人前来,领着两人入了大营。
虽然已经承平六十年。看着大营中一片肃杀之景,成子攸也知道,这武威将军是一个统军的好手。
武威将军林素,任禁军指挥使已有两年,年纪大越四十五六岁,面白无须,剑眉星目,也是个俊美之极的人物。
见到成子攸前来,他笑呵呵的说道:“成贤侄来了,有几日没见你父亲了,他近来可好。”
“好,多谢林叔父挂怀。”
“嗯,成贤侄也是越来越俊俏了,哈哈哈哈。”
“叔父说笑了。”
“没说笑,听说你这几日惊吓过度,酒也戒了?”林素笑眯眯的说道。
成子攸一听,坏了,这是给女儿出气来了,这个笑面虎。他只得说道:“这不是即将领兵,自然要以身作则,昨日便对府上来人撒了个谎。请叔父见谅。”
“好吧,我便原谅你了。这是白虎军参水营的都尉印信,前任都尉于三月前急病身亡,这几月以来营中事物皆由白虎军军候罗茂亭代为属理,你到那边可要虚心向罗军候请教,方可不负王上所托。”说着便递给了成子攸一枚小小的铜制腰牌。
成子攸躬身双手接过:“是,定不负大王与将军厚望。”
“还有这身都尉军服,”说着便摆了摆手,旁边站着的侍从奉上了一套甲衣,“以后在军中可不能再穿着常服入内了。”
看着成子攸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脸的精壮汉子,他朝成子攸看了一眼。
成子攸马上介绍道:“这是我远房表兄,跟着我暂且当我的亲兵。”
“唔,原来如此,这亲军军服白虎军的军需官那里应该是还有许多,无须担心。去吧,还有一个惊喜给你。哈哈哈哈。”
成子攸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得跟着亲兵离开了中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