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金镗是重型武器,可以理解为是一个长满倒刺的圆锤。
不过,这苏沪舞动混金镗的样子显然已经炉火纯青,不仅不会显得笨重,反倒还能借助混金镗的重量提速。
只是可惜,他的对手是王佐。
虽然,此刻的王佐只展现出五阶的修为。
毕竟,出门在外,要学会隐藏实力。
王佐双手握笛,便是笛音袅袅。苏沪砸来的第一锤被他轻而易举地躲过。
他的笛音悠然,宛如寒蝉。
本是万物复苏的春季,天边却是云彩汇聚,突降霜雪。
苏沪有些诧异地看着这天地异象。
这少年,莫非已经已经悟出了笛意?
不,绝不可能!
这少年明明才二十出头,怎么会领悟出如此高深的笛意?
就连他家那位被称为“楚国之子”的苏辙也是到了二十三岁才悟出戟意。就这,已经是被称为“楚国之子”的绝世天才。即便是在天才辈出的先机榜上也是排名第二。
此人年纪轻轻,绝不可能超过自己那位绝世天才的儿子!
苏沪并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位少年,就是算虚岁,也才只有十八岁而已。
只不过少年闯荡江湖,年少老成,再加上性格冷淡,所以看上去年龄大些。
而且,如今的先机榜上,苏辙的排名也已经降到了第三。而排名第二的正是眼前这位少年。
苏沪只看到少年以笛子为武器,且只有五阶修为。苏沪当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毕竟,他已经是六阶强者。又是楚国侯爵,征战无数,这一个小毛孩,怎会不能战胜。
苏沪提着混金镗,转眼又已经攻至。
王佐却是笛声一变,从那引星笛中,飞出道道风刃,卷起漫天飞雪,径直朝着苏沪攻去。
苏沪只得改变攻击轨迹,挥动手中的混金镗一连劈飞了数道风刃。
风雪卷刃,他却毫不察觉。
但少年并不想这么终结战斗。
的确,他的笛法远不如剑法熟练。
这位邑都候苏沪刚好当作磨刀石。
另一边,苏沪连挥几镗将笛刃击溃,立刻高高跃起,躲开其余笛刃的同时将手中的混金镗以全力砸下!
王佐却是轻轻一跃,转而踏风雪而行,几步间走到空中,恰巧躲开了混金镗的攻击。
然而,混金镗本是五阶法器,刚一砸在地上,巨大的冲击波立刻将地上的青石板砖掀起。无数碎石飞至空中。
王佐距离很近,虽然反应很快躲过了部分冲击,但还是被波及。
粗布衣服被撕开数道裂口,露出里面鳞次栉比的腹肌。
由于是在空中,附近有不少居民,都看到了这一幕。有女人甚至控制不住,发出假装娇羞实则是吸引注意的尖叫。
王佐当然不会理会这些。因为另一边,苏沪已经以一招“崩山式”朝着王佐轰来。
一座巨大的石山凭空显现,朝着王佐砸来。
这邑都候苏沪看来也不是无能之辈,镗法竟然也已经到达了镗意的境界。
王佐却并未学习过任何笛法。毕竟修炼此法的人虽多,修炼有成的却没有几个。王佐只能凭着对剑法的理解去摸索。所以虽然是笛法,却处处有着剑法的影子。
王佐只当是好玩,对方却是认真的。
这一招崩山式该如何破?
乐声突变,正是那一日满月之宴上王佐听过的兰陵入阵曲。只是却又有所不同。
在少年的手中,此曲虽是嘈嘈切切、错杂纷乱,却又铿锵有力,杂乱之中有序其间。宛如行军布阵,使听者顿生激昂!
剑气如同咆哮,各似飞龙腾跃而出。
是的,你没有看错,笛法明明是笛刃,在王佐的手中,却更像是锋锐无当的剑气!
一道道剑气和空中巨大的石山相撞,发出爆裂的轰鸣。
无数碎石纷落如雨。
人群中开始发出尖叫,转眼之间,已经有不少的居民被这两位强者的战斗波及而受伤甚至失去性命。
而下一刻,漫天风雪立即将这些纷飞的碎石裹挟,使之落地时无伤无害。
王佐是一时心软,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可苏沪却没那么好心了。眼瞧着空中的王佐分心操纵风雪,立即发动偷袭。
混金镗被那引星笛挡下,可那巨大的冲击波却是结结实实锤在了王佐身上。
王佐被轰得连退数,连忙运功稳定内息。
苏沪却是哈哈大笑,在他眼中,看不到王佐为何分心,他只知道自己抓住了对上的破绽。
“任你如何天秀,你我之间境界的鸿沟,其实这些小小伎俩可以弥补?要是我儿苏辙在此,不出一招,便可将你击败!”苏沪得意万分。
苏沪并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坠凤城的一处小巷中,一位断臂的、手持一根枯枝的公子哥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此人正是几个月前,王佐在演武场中战胜的涂家世子——涂山。
涂山看着空中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忍不住摇头叹息道:“这才多久,你就已经突破到五阶了么?现在的你,还能瞧见我这个曾经的对手么?”
涂山闭上了眼睛,无意再看天上战斗的场景,转头落寞而去。
毕竟,天才如唐吉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区区一个邑都候……
王佐有些怒了。虽然面色依旧淡然。
笛音起,星光汇聚。
虽然在夕阳下并不起眼。
十二个方位的星光汇聚成线,尽落于少年的指尖。
风霜落,王佐腾空而起。
在夕阳落幕的最后一瞬间。
漫天风雪,皆是利刃。
苏沪连忙以混金镗相抗,然而,光是几道冰刃,就已经将他手中的混金镗轰出了裂纹。
一连再接数道冰刃,混金镗竟是崩碎开来。
苏沪想要反抗。他是六阶修士,可以汇聚星线,并且利用星线飞行和获取能量。
他想利用自己的优势进行空战。
那一根星线悬于苏沪的颈间,提着他飞了起来。
然而,苏沪还来不及高兴,那漫天的冰刃就已经斩断了他那唯一一根星线。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刺穿,苏沪立刻伸手,按住了胸口的护心镜。
穿在苏沪身上的锁子甲立刻变大了一倍,如同龟甲一样,将苏沪护在其中。
冰刃落在锁子甲上,却没能将其击碎。
“哈哈,我身上的这件是七阶至宝——锁子甲,是我儿孝敬给我的生日礼物,七届以下的修士击碎的!”苏沪躲在锁子甲中得意的叫嚣。
“是么?”王佐冷冷说道:“那你便躲着,我将你连同这锁子甲带回祈国。算是白得一件宝贝。”
“呃……”苏沪已经有些慌了。他才四十岁,正是寻花访柳、娶妻纳妾的好年纪,是一点都不想死的。
他堂堂一个侯爵,之所以要来这穷乡僻壤的坠凤城,就是想为霸一方,独占此城美女。可如今,自己才纳了十七房小妾,他怎么能甘心?
但他也不想在坠凤城百姓面前失了面子,立刻换作和善的语气,讪笑着说道:“阁下武功盖世,这么做多伤和气。阁下若是不弃,不如与在下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同甘共苦,岂不快哉!”
王佐怎会理他,一脚便将这锁子甲连同其中的苏沪踹出了苏家府邸。
苏沪眼见的劝说不成反遭重击,披头散发的他立刻恶狠狠地威胁道:“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我儿子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王佐知道他色厉内荏,只觉得可笑,也不和他多说,转头叫那个躲在一边的开原城官差拿来绳子,将那锁子甲绑了起来。
苏沪似乎意识到吓不住王佐,连忙讨饶。
可王佐并不想听这些,叫那官差绑了拖着就走。
苏沪在锁子甲里被颠得厉害,也顾不得面子了,说着各种低三下四的话,只求王佐放过他。
“你若是不杀我,我便以乐谱相赠!此谱乃是你们祈国当年的忠义候所著,是绝世罕见之至宝!”苏沪言辞捉急恳切。
王佐倒是被他说得来了兴致,祈国本是音律之国,坊间所谱之曲王佐大多听过。他实在不相信苏沪能拿出何等宝物。
“你拿出来看看,若真是我没听过的曲子,便可饶你。”王佐说道。
他本来也没想拿这邑都候苏沪怎么样,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苏沪毕竟身份重要,若真是有什么差池,难免会引起两国冲突。到时候死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