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川、何小川……”
没有人注意，沙发的角落里，贾茹的手机界面自动跳转到语音拨号界面——联系人何小川正在呼叫中……
接到贾茹来电的时候，何小川正在赶回医院的路上。
“她要是再敢提半句辞职的话，老子立马甩屁股走人，那个便宜爸爸，谁爱当谁当，老子不伺候了。”
何小川黑着脸按下接听键。
“喂。”
“何小川、何小川……”
贾茹凄厉的惨叫声，刺破耳膜。
何小川手指猛地攥紧，蹭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公车上的乘客都看向他。
电话里贾茹的尖叫声持续不断。
“何小川、何小川，你快回来，救救我的孩子……”
噼里啪啦一阵响动之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抓住她，把她给我锁进房间！”
这个声音何小川太熟悉了。
“贾明珠，你敢碰她？”
何小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公车的铁制扶手不知不觉变了形状。
“停车。”
“到下一站才能停。”公车司机没好气的说：“赶紧坐好，出现不安全事故，可不是我们的责任。”
手机里贾茹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弱，何小川攥紧了拳头，望向窗外。
“咔嚓——”
何小川一拳打爆一块儿车窗玻璃，司机紧急刹车，“赔钱……嗯？人呢？”
“从这儿跳下去了。”
坐在床边的乘客，指了指空荡荡的狭小车窗，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幕。
那个男人打碎玻璃后，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翻身从车窗跳下去，顺利在一辆出租车顶着陆，消失在车流中。
“大哥，打、打、打车啊？”
出租车司机浑身颤抖：“还是打劫啊？”
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正常打车，谁从车顶上车？
“别废话，去南江别墅区。”何小川心急如焚。
出租车司机哆哆嗦嗦，手抖的连方向盘都握不住。
何小川掏出手机扫一扫车上贴的收款码，支付宝女郎甜美的声音立刻播报：叮，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现在放心了吧，我不打劫。最快速度送我到南江别墅区，这些钱算是小费。”
20元的车程，小费9980元！
这个牛够司机在的哥群里吹一辈子！
在小费的加持下，原本半小时的路程，开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
何小川像黑面神一样冲进贾家大宅，一路经过的佣人都被吓了一跳，新姑爷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嘭——何小川一脚踢开大门，目光在厅里扫射。
“你怎么回来了？”贾明珠惊讶的问。
为了掩饰心虚，贾明珠愈发强势刻薄：“乡下土鳖有没有教养，不会好好进门吗？贾家的大门都是镶了金边儿的，踢破点儿皮儿，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
“贾茹在哪儿？”何小川冷声问道。
“她能在哪儿，这个时间当然是在公司。”
贾明珠睁着眼睛说瞎话，何小川当然不会信她，他越过贾明珠，准备上楼找贾茹，先救人要紧。
“站住，不准上去。”贾明珠闪身张开双臂，拦在楼梯口。
“滚开！”
贾明珠像只造窝的老母鸡，她指着何小川的鼻子骂道：“这是贾家大宅，贾茹那个小贱货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个小小的上门女婿，凭什么让我滚开？”
“就凭这个！”
何小川忍无可忍，说完这句话，他一拳直冲贾明珠脸上砸过去。
这一拳毫不留情，贾明珠鼻梁上假体都被打歪了，疼的哇哇惨叫。
何小川声音冰冷：“我从来不打女人，贾明珠，我已经为你破第二次例了，再敢拦我，我不介意再送你一拳。”
贾明珠的惨叫声把人都引来了。
许飞龙扶着贾老太太进来，看到他妈的惨状，顿时怒火中烧。
“你敢打我妈？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他狠话还没撂完，腹部已经重重挨了何小川一脚。
许飞龙顿时感觉肠子内脏都绞成一团，疼的直不起腰来。
贾明珠见儿子吃亏，立刻像只疯狗一样扑过来撕打何小川。
何小川也没跟她客气，飞起一脚把贾明珠踹出去五六米远，径直砸在墙上，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贾老太太一辈子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她把拐杖杵的震天响，厉声质问：“你要干什么？要在贾家大开杀戒吗？”
何小川眼神凌厉，身上的气势寒意逼人，贾老太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真的是那个整天笑眯眯的，很好说话的，只会治病救人的何大夫吗？
她口气软和下来，硬着头皮对何小川说：“小茹小产了，你不要上去吵她，让她安静休息。”
“如果我一定要上去呢？”
何小川转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
贾老太太气的浑身颤抖，眼睁睁看着何小川一步一响，端端正正上楼。
贾茹卧室，两个身强体壮的佣人正守在门口。
“开门。”
楼下的动静，两人都看在眼里，他们不敢得罪杀神一般的新姑爷，哆哆嗦嗦的把门打开。
“孙姑爷，您可算回来了。”桃婆婆老泪纵横，“孙小姐快不行了……”
何小川心神颤栗，心脏也跟着漏跳一拍。
“贾茹……”，何小川轻轻拍了拍女人毫无血色的脸，“贾茹醒醒……”
疼晕过去的贾茹，听到何小川的声音，她眼皮动了动，却使不出睁眼的力气。
被子掀开，身下早已血红一片。
何小川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怔愣片刻之后，他才如梦初醒，慌忙替贾茹把脉。
“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贾老太太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她厌恶的看向贾茹的小腹：“这个魔胎煞星，没了就没了。”
“魔胎煞星？”，何小川牙齿咬的咯吱响。
桃婆婆小声解释：“三小姐说孙小姐怀孕后贾家一直不顺，说她怀的是魔胎煞星，专克贾家。”
贾老太太剜了桃婆婆一眼，斥责她多嘴。
何小川怒极反笑，讥诮问：“这种屁话，老太太信了？”
“你别管我信不信，反正那个孽胎已经掉了，这就叫天意。”
何小川目光炯炯：“天意？哈哈哈……的确是天意！天意注定这个孩子命不该绝！”
贾老太太目露惊愕，“不可能，她流了那么多血，孩子怎么可能保得住。”
“哼……”，何小川冷哼一声，“老太太当初都断气了，现在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
“你……”
贾老太太扬起拐杖，就要朝何小川头上招呼。
何小川抬手一挡，话锋急转。
“不过老太太，我……很后悔！”
他特意加重了“后悔”两个字，让贾老太太陡然心惊。
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救她？
贾老太太满腔愤恨，却不敢再惹怒何小川，只好拄着拐杖骂骂咧咧下楼去了。
何小川关上房门，取出银针，轻轻在贾茹耳边低语。
“别怕，我回来了，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沉睡着的、一向强势的女人眼皮翕动，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