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埋了吧。”
徐鸢睁眼看着斑驳的泥土墙,正疑惑这地儿到底是哪,就听见屋外几个男人在激烈讨论,好像是说屋里头的自己。
“你埋你妈呢?”徐鸢气不打一出来,对着屋外吼。
哪个有病的趁我睡觉,想暗算我?
屋外头听见屋里的动静,接连跑进来三个男人,年纪最长的大胖男人率先开口:“娘,你终于醒了。”
“你娘才醒了!”徐鸢破口大骂,这么老大不小的男人,管谁叫娘呢?老子才二十二岁的芳龄,我估计还得叫你叫声大哥吧!
“对啊,娘,你是醒了。”三人异口同声。
徐鸢心里莫名其妙,明明昨天晚上自己还在公司加班算流水,怎么一觉醒来,竟多了三个壮汉儿子?这里又是哪儿?自己虽然凭借美貌在情场阅男无数,可从没擦枪走火过啊,难道穿越了?
徐鸢支了支身子想要坐起来。
年纪最小的男人见状,哦不,男孩,赶紧跑了过来,扶她靠在褥子上,但是眼神里却充满这惊恐,好像很害怕自己的样子。
这么活动了两下,徐鸢才发觉自己饿的厉害,腹中瘪瘪,估计已经好多天没有进食了:“我饿了。”
“好嘞,娘,您稍等。”胖胖男看着眼前的娘终于醒了,肉眼可见的开心,贴心安抚好徐鸢。
出了房门,就冲着门外吼:“菜园,你咋这么不知道紧慢哩,娘醒了,还不快去给她做饭!”
“哦哦。”门外女人怯懦而又慌张的回应着。
徐鸢心里只觉得聒噪,这么使唤自己的媳妇,真不是男人。
站在自己身前却从没动过的男人开了口:“娘,既然您已经醒了,那我就回房看书了。”
徐鸢抬了抬手,算是应允。这声娘,随他们叫吧,吃亏的又不是我。
屋子里只剩下徐鸢和年纪最小穿的最破的男孩。
小孩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好接触些,打探自己的处境也相对简单点。
“来,过来。”徐鸢有气无力的对小男孩说,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苍老枯槁,像年近半百的老妪。
小男孩畏畏缩缩,却也是认命的上前:“娘。”
徐鸢伸了伸手想摸摸男孩的头,好让人觉得亲近。
谁知这手还没碰到男孩,男孩就身体一软,跪倒在地上咚咚磕着响头:“娘,儿子不孝,这两天出去都没偷到东西,您别生气,儿子今天一口饭都没吃,没吃......”
徐鸢被吓得不轻,赶紧下炕将那孩拖了起来。
那孩起先就是跪着不起,听到自己说“不起来明天的饭也别吃了!”时,才激灵一下,鲤鱼打滚,支棱起来,差点闪了徐鸢的老腰。
“你叫什么名字?”
“何天来。”
徐鸢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阵心惊肉跳。
何天来?这不是自己先前看的小说的名字吗?再回想三人的性格和家里的背景...
得,我徐鸢,加班加的穿书了,你说穿就穿了吧,还穿到一个作恶多端的糟老婆子身上,这得倒了多大的霉...
徐鸢默默上了炕,回想起书里的内容:老婆子原叫刘翠花,生了两儿一女,胖胖男是老大叫何天生,娶了个媳妇叫王菜园。话少的爱读书那个是何天才,还有一女儿叫何天优,不过已经被这坏老婆子卖了,还活活气死了自己的相公。至于四子何天来,是在自己门口捡到的,因不是自己亲生的,就叫孩子偷鸡摸狗贴补家用,偷不来又打又骂,还不给饭吃。
恶婆子在书里没多少戏,就是因为这次受了风寒没人给看郎中,死了。
徐鸢当时看书还评论了一句:活该。
怎的自己竟穿过来,续了她的命,冤孽啊。
何天来看着沉思的徐鸢,心里毛毛的。
照平时,自己连着几天没偷到东西,娘老早开打了,今天不仅没打,还好心扶我起来,莫不是?
要卖掉我?
何天来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出来,也不敢大声抽泣,怕又引来毒打。
“哭哭哭,就知道哭,偷不来东西还哭,没用的废物!”何天生端了碗细面,掀开帘子进来,一面骂着何天来,一面笑眯眯的对着徐鸢说:“娘,面来了,您趁热吃。”
“滚。”徐鸢头也没抬,张口骂了句。
烦死了,这何天生狗仗人势,自己本事没有,欺负老婆和小弟一把好手。
“叫你滚,听见没。”何天生还以为娘是在说何天来,恶狠狠的说了句。
话音未落,就感觉自己脸上落了口浓痰:“娘,你这是干什么。”
“我叫你滚!”徐鸢见这货就心烦,看书的时候就是。
也不知道那刘翠花有啥宝贝这儿子的,还抢着和他同床共枕,导致王菜园像是守了个活寡,一个月里都没几次性生活。刘翠花还嫌弃人王菜园生不出娃来。
何天生见娘不开心,贴心放好碗筷就出了房门。
“把面吃掉。”徐鸢指着面,叫着何天来过来。
“娘,我不饿,不饿。”何天来哪里敢吃,这情形,愈发让他觉得自己要被卖了。
徐鸢心里无奈,这恶婆子做的孽,搞得自己顺手想当个好人都难啊:“你不吃,明天就把你卖了。”
何天来见娘这么说,也不敢再推辞,肚里也早就饥肠辘辘,接过碗就呼噜呼噜的大口吸起面条。
其实徐鸢心里已经想好了,只要刘翠花死了,自己也就解脱了。
这食,她是绝定了,饿,也要把自己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