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干嘛呢?”

徐鸢正在他房里鬼鬼祟祟的寻找他和黄夫人勾结的证据,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

徐鸢尴尬的回头,赶紧找了个幌子:“娘看你房间脏的厉害,就想帮你打扫打扫...”

何天才面无表情,冷漠的说:“娘,我的房间自己会打扫的,你往后,不要随意进出我的房间。”

“我是你娘!为什么不能随意进出!!!”徐鸢是个现代人,何天才要求徐鸢不要随意进出他房间,徐鸢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但是何天才是个古代人,尊卑观念分明,娘的话犹如圣旨,今日竟拒绝母亲的示好,颇为奇怪。

徐鸢才故意摆出娘的架子,想看看他怎么接招。

“我快要秋试,你这样会打扰到我学习。”

“哦?”徐鸢特意拉长了尾音,然后紧接着问:“那你早上不在,是去了哪里?”

“我去了村头夫子家请教问题。”何天才答的利索,看起来问心无愧。

“那我去问问那夫子!”

“好!”何天才旁若无人的拿起一本《论语》,读了起来。

徐鸢见状,也不好真的打搅何天才学习,只好离开。

刚才徐鸢只是想诈何天才,并非真的会去那夫子家查岗,但他的表现让人又觉得他就是个书呆子,不像是内鬼。徐鸢又转念一想,何天才是家里智商最高的,万一他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呢?

“唉...”徐鸢长叹一声:“破案真难!”

“娘,你以后...如果上厕所不方便,一定要和儿子说。”何天生看到徐鸢,上下打量着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不好意思的说了出口。

徐鸢听罢,老脸羞红,这该死的王菜园,说话不算数!!!

“娘,你别怪菜园,不是您说的吗?我们是两口子,要同心协力,无话不谈。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现在要改过自新,照顾您是应该的,你看到我们两口子如今坦诚相待,不开心吗?”何天生夏黑葡萄般的眼珠子里满是诚恳。

“对对对...”徐鸢头大,你们两口子是坦诚相待了,还给不给我留隐私了!我这张老脸,也是脸啊!你们...真是孝死娘了。

“娘,你以后一定要和我说啊!”何天生怕徐鸢不好意思,又叮嘱了一遍。

“知道啦!”徐鸢破罐子破摔,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想怎样。

家里近日生意也做不成了,多亏之前欠金手指的账已经两清,家里日子也还过得去。何家本就不是大富人家,这奶茶店没开成,倒也没人怪罪徐鸢,日子穷着过也还是开心的。

徐鸢清闲自在,可以有时间好好调查何天才。

太阳还未落山,徐鸢藏在院里的大槐树后面,亲眼看着那何天才偷偷钻出了门。

果然,这个内奸!

徐鸢小心翼翼,一路尾随,眼看着他到了黄夫人家。

何天才在黄夫人家门口略微踌躇了一会,像是鼓足勇气,迈开腿走进去。

徐鸢并不想打草惊蛇,她想看看,何天才到底想干什么,捉奸捉双,擒贼有据。

这个何天才,如果真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就得赶紧把他除掉。

不出一刻钟,徐鸢就见何天才被那恶毒的老管家老张头提着扫把,给轰了出来。

徐鸢看戏看得出神,狠狠的啐了口唾沫:跟恶人做生意,肯定会被算计,活该!

何天才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吃痛的哎呦叫了一声,口气也还硬的很:“这件事若是被我娘知道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就尽管叫,你娘来了也是这个下场!”老张头仍旧还是那副嚣张样:“你下次再来,我就打死你。”

“我妹妹已经和你家没有瓜葛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何天才瘫在地上歇斯底里,男儿有泪不轻弹,徐鸢以前的认知里,何天才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但现在,她竟然从这里看到了文弱书生真正脆弱的一面,何天才眼角挂着两行清泪,表情是无尽的酸楚与不甘。

如果说上次救下何天来,是何天才的一时侠义,那这次为了何天优所表现出来的不甘,又是何天才的什么呢?

“娘?”

徐鸢躲在转角处还在苦苦思索,就被恰好转弯的何天才给撞了个正着。

徐鸢像是被抓奸般,转身想逃,但走了两步,心里又觉得又不是我做亏心事...干嘛要跑?又转头回来,站在那何天才面前,何天才此事已经身高八尺有余,足足比徐鸢高出了一个肩膀。

徐鸢站在他面前,已然没了气势:“今天来这做什么?”

“你跟踪我?”

徐鸢没想到何天才会反将她一军,只好说:“对,不然看你被那老张头欺负吗?”

“你都看见了?”何天才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娘只是凑巧在这,可是这是邻村,走来并不容易,娘能在这里出现,一定是有预谋。自己的侥幸心理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唉...”何天才长叹一口气,任凭徐鸢怎么软磨硬泡,他就是不说为何来这。

徐鸢急了,也不打算在他身上再下功夫,就径直走到了他前面,一老一少,一前一后,隔着两三米距离,就这样慢慢走着,夕阳拉长影子,显得格外凄凉。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快到家时,徐鸢突然回头,何天才随即也急忙稳住脚步,定在对面。

徐鸢指着两人相隔的两三米距离,缓缓开口:“你看我们两人,嘴里说是最亲近的人,可是内心,永远有这么远的距离,像是无底的鸿沟,没人敢翻越。”

“娘,我有不得已苦衷。”何天来自然知道徐鸢指的是何天来从没把他们当成一家人,这件事,如果不说出来,他们的这道鸿沟会越来越宽...可是,他不能!

“娘不难为你了,你今晚便收拾行李,离开何家,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徐鸢心里仍旧对何天才说的那句话一头雾水,这话,只是单纯想吓何天才一下,让他害怕,说不定他就会告诉自己实情了。

“好。”何天才回的极快,没给徐鸢反应的机会。

“什么?”

何天才加快脚步,回了家,徐鸢紧随其后,她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现在怎么办,徐鸢心里对何天才是有偏见的,往前在书里最看不惯的就是他,可是...现如今他这幅清高样,又让自己有一丝心疼。

“娘,我对这个家的真心,天地可鉴,但是,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不能告诉你。”何天来利索的卷了铺盖,背上行囊,对着徐鸢郑重的留下这句,就离家远走。

徐鸢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并未处理过这种事,又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只傻傻的怔在原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和何天优有什么关系?何天才口里的秘密又是什么?

这一切的答案,可能只有黄夫人全盘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