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我们两个老老实实坐在包间里,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两个都会立刻紧绷神经。

如果说上次可能还是看花了眼,那么这次绝对不是巧合,相同的人,相同的服饰,怎么可能这么巧恰恰出现在我身边,这不像是无意,这就像是有意的让我知道她在,然后再从我的眼前消失。

我想起了雷冰,拿出手机给雷冰打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雷冰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定了定心神,说道:林婉,又出现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过了许久,雷冰才继续问道:现在在哪?

我说道:在火车上,往Z市走着,带着阿宇回我的乡下老家。

雷冰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我放下电话,阿宇问道:怎么了杰哥?

我摇摇头,说道:你冰哥应该往咱们这边来了,咱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先出去找一圈,你在这呆好。

阿宇点点头,我们两个约定好了暗号,我走了出去,阿宇关好门,我开始顺着车厢往前走,刚刚林婉就是从这里消失的,我谨慎的往前走去,仔细的观察者四周的一切,生怕错过什么。

很快,我便走到了餐车的位置,看看时间也快到了中午,索性,我在餐车这边要了两份盒饭,先带回去跟阿宇吃,之后再继续查找吧,带着盒饭我开始折返,到了我们所在的车厢,我总感觉我们的包间有些不对劲,我放慢脚步仔细查看,包间门虚掩着,我一惊,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推开门,当时我瞬间打了一个冷战!

阿宇不见了!

我放下手中的盒饭,着急的来回张望,我冲到厕所,一把推开门没有,我开始大声喊着阿宇的名字,突然我感觉脸上一痛,然后是剧烈的头疼,我进入了短暂的眩晕,再次睁开眼时,发现我躺着过道上,阿宇蹲在我身边,身边都是人,阿宇见我醒来,立刻把我拉起来,旁边人的眼神看我就跟看傻子一样,我迷迷瞪瞪的跟着阿宇回到了包间,我问道:你刚刚去哪了?

阿宇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而后说道:我一直就在包厢里,你推开咱们的包厢门,然后就一辆着急的往外跑,我一见,以为怎么了,也跟着你跑了出去,然后你就一把推开厕所门,然后就是大叫我的名字,我叫你你也不吱声,没办法我就打了你几巴掌,然后你还是没反应,然后你就突然捂着头躺地上了。

我一边听,一边觉得恐怖,背后的冷汗刷的一下下来了,刚刚要是阿宇说的不错,我估计中了术了。

术,我师父跟我讲,无论你使什么手段,都离不开金木水火土,自然也离不开八卦,所以巧借这金木水火土之力,懂的八卦,稍作手段就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神不知鬼不觉,好像是影响了人周围的磁场,然后我就忘得七七八八了。

那时候真的不爱学习,师傅说什么也就了解个大概,以至于现在我就算知道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明白其中缘由,更别说破解了。

但我知道中了术,只能通过疼痛刺激,让自己快速回到自己的磁场中。

幸亏,阿宇给了我那几个巴掌。

之后我们不再说话,阿宇开始玩起手机来,我呆呆的盯着窗外的风景,思绪也回到了我的小时候。

我是被我师父捡来的,但是寄养在我师父屋后的一堆农民夫妇家中,农民夫妇将我视如己出,他们也就成了我的父母。

我父母告诉我说我的名是成师父给的,就给我用成作为姓氏,取了名字。

我约莫四五岁的光景,我对这件事记得特别清楚,一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我那时候高烧连续了大概得四、五天左右,吃药、打针无济于事,往往是刚刚退烧,半个小时之后又会烧起来,我那段时间迷迷糊糊的,我到现在记得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不该看的东西。

我已经记不起是几点了,当时村里刚刚通了电,晚上灯火通明,以至于其实房间里不会很黑,哪怕起夜,也不需要开灯。

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因为不舒服,睡不踏实,时不时的处在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我现在还能想起的,就是迷迷糊糊的我总感觉有人在看我,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这种感觉,被一个人一直盯着看,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发毛.我猛地睁开眼,顺着那股让我不舒服的情况看过去,就在窗户外,隔着窗户,有个黑影紧紧地盯着我,我记得当时还看了一会,轻声喊了一声:“爸爸?”但是黑影没有回复,我想靠近看看的时候,我妈突然醒了,轻轻地叫我:“你怎么啦?”我刚要指着那个黑影说话,黑影就不见了,随后也不知道为啥,我就大哭起来,我爸也从隔壁卧室跑了过来,查看情况,哄了我好久,我才沉沉睡去。

之后我发烧越来越严重,当时也不知道是梦还是什么,我只记得我不在家里,在一个路口,那个路口就是从我们村出来左拐第一个路口,我就站在这个路口的中间,旁边总是走过形形色色的人,有的穿着白衣什么的,有的则光着,影影绰绰,我当时还好奇是在哪里,为什么我爸妈不在这,我害怕了,想要回家。

我突然听见了我妈叫我,我就顺着声音开始跑,然后我就看见了床上躺着我,我妈拿着我的一件衣服,在我身上转一圈,喊我一声,转一圈,喊我一声,我父亲焦急的看着,再就是我师父,当时还不是我师父,我看着躺在床上的我,我还一阵纳闷,这是这个老头突然看我一眼,说道:“还不回去,等啥呢?”

我点点头,然后就朝着床上的我走了过去,再之后,我睁开了眼,看着窗前站着的父母和我师父,我叫了声:“妈妈。”就睡着了,模模糊糊的听他们说着什么。

睁开眼之后,我才知道,我掉了魂,起码当时是这么和我说的,我听了当时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好玩,还跟我玩的很好的几个伙伴说了,几个伙伴也觉得有意思。

我上了小学一年级,有天我妈突然带着我去了我师父家,去了之后,我妈说:“天儿,跪下叫师父。”我叫张天,天儿是我小名,是儿化音的天,我问道:“为什么呀?”

我妈说:“让你跪就跪,废什么话。”

我爸妈从小没有打过我,但我一直很害怕我爸妈,我妈那么说了,我就跪下了,又听我妈的,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递了茶,喊了师父。

当时我7岁,入了门。

拜完师之后,我妈要领我走,我师父拦下我妈,我师父名叫成忠国,一身穿着十分干练,说实话,我没见过我师父穿的邋遢过,随意过,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穿的整整齐齐,说起来想笑,没挨过我爸妈打的我,却没少挨我师父的打,原因就是小时候淘,总是弄得身上脏兮兮的。

我师父拦下我妈说道:“小子拜了我,他就留我这吃饭吧,吃完饭他再回去,你就先回去吧,弟妹。”

我师父大我父母二十多岁,但拜了师,那就同父子,他跟我父母就是平辈,所以,我爸妈也就成了他的兄弟,弟妹。但我印象中,我父母一直都我叫师父为成师父。

我母亲听了就说:“行啊,反正前后楼,也没什么危险,天儿,在师父家好好地,听师父话,不许调皮捣蛋,听到没有。”

我点点头,我小时候,跟谁也能吃饭,在谁家也能睡觉,就是越大越不行。

我母亲走后,我就老老实实的坐在师父旁边,小时候总看电视,电视剧上的师父都是些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我师父就慢慢喝着茶,我就坐在那发呆。

“小天,你既然拜了我的门下,我就给你说说规矩。”我师父突然开口说道,我的思绪也瞬间拉了回来,我点点头,静静地看着师父,我师父向后一靠,闭上眼说道:“第一呢,我教你本事,但是你要记住,不能将本事当成杂耍,也不能随便欺负人,第二,见到一个秃头,大胡子,太阳穴纹着一个太阳的,你要远离,切不可发生冲突,你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我记住了。”

我师父点点头站起身,去了厨房,我也不敢乱动,就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师父家的格局跟我家一样,就是师父的客厅墙壁上挂着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小玩意儿,而且,进门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锁着门,挂着一个黑色门帘,我虽然好奇,但是没有随意走动,这也是我父母从小告诉我的,生怕我我把别人家的东西弄坏了。

大概过了能有半个小时,我师父才从厨房里端出吃的来,放在了桌子上,吃的什么我都忘了,当时唯独一样东西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如果,你现在在吃饭,我建议你直接跳去下一段,我师父竟然给我炒了整整一盘兔子眼。

师父落座,翘起二郎腿,不知道从哪掏出的烟斗,点上抽了两口,说道:“快吃吧。”

我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无论怎么吃,我都刻意避开那盘兔子眼,我师父只是坐在那,吧嗒吧嗒的一口一口的瞅着烟斗。

我吃完,放下筷子说道:“师父,我吃饱了。”

我师父看了看桌子上,说道:“你小子,把这盘兔子眼吃了。”

我看着那盘兔子眼,定了定神,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轻轻地咬了一口,瞬间,一股汁水冲进了我的嘴里,那个味道,就像是发霉的面包,又苦又涩,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发霉的面包什么味,我不想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