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秋这一觉睡得很香,是重生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吸一口气,被褥上都是阳光的味道,没有牛棚的臭味,再加上蚊帐挡住了蚊子,这一觉当真是很舒坦。
醒来之后都有点不想起床了。
不过想到那些知了猴不能在自己家里放得太久,急忙起床洗漱,到了外面就发现李月秀早就开始忙活了,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碗筷,碗里盛满了玉米粥,小碟子里放着切好的咸菜,还很奢侈的放了两个鸡蛋。
这个年代,能够一早上吃上一颗鸡蛋,就已经算很不错了,看着李月秀忙碌的背影,陈三秋很不好意思,之前李月秀救了自己,就让自己很感激了,还没有表示自己的感谢,又给李月秀添麻烦了。
看到李月秀要从水井里提水,陈三秋立刻走了过去,从李月秀的手中接过水桶。
“我来吧,你先休息会吧。”陈三秋不给李月秀反驳的机会,将水桶丢进水井里,很快提上来一桶水。
李月秀看着陈三秋一遍一遍的提水,原本自己要费很大功夫才能够灌满的水缸,被陈三秋几次就灌满了,轻轻咬了咬唇,不由得呼吸有些浓重。
“快点洗把脸,吃饭吧。”李月秀去打了水,拿了毛巾,递给陈三秋,笑着说道。
陈三秋看着李月秀贤惠无比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发懵,一阵不好意思,哎,自己昨晚真的是鬼迷了心窍,竟然真的答应了李月秀的请求,来李月秀这里睡了一晚上。
若是被人发现自己在李月秀这里睡了一晚,外面不知道会传出来什么风言风语,自己倒是不害怕,就怕李月秀承受不住,毕竟李月秀是个小寡妇,最怕的就是这种风言风语了。
陈三秋接过瓷盆,洗了一把脸,舒坦了不少,然后坐下吃饭。
“你眼睛怎么了,怎么看上去没睡好觉的样子。”陈三秋这才发现李月秀的眼睛有些发肿,诧异的对着李月秀问道。
李月秀顿时小脸无比羞红,想到昨晚陈三秋闲的没事到院子里洗澡,害的自己一晚上没睡着觉,更加羞愤,这事儿自己怎么好给陈三秋说呢。
“唔,没事,昨晚蚊帐没弄好,进了蚊子。”李月秀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陈三秋嗯了一声,快速吃完了早饭,给李月秀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出大门的时候,还别说,陈三秋心里还真的有点心虚,就怕被别人看到了,一个大小伙子,一大早的从一个寡妇家里出来,这事儿怎么都说不过去。
回到自己院子,发现王成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陈三秋从外面回来,王成功一脸的诧异。
“三秋哥,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王成功看着陈三秋红光满面的从外面走回来,惊讶的问道。
“咳咳,没什么,吃饱了出去溜溜食。”陈三秋呵呵一笑,打了一个哈哈。
王成功也没多想,跟着陈三秋进了院子,根据陈三秋的要求,两人将所有的知了猴都以每份一百零一个的数量装进了一个个单独的塑料袋里面。
而且每个知了猴都摆好了方向,全都是头朝外,摆放的整整齐齐,然后用烧红的铁条将口封好,算是当塑封机了。
“哥,咱们将知了猴拉过去就是了,让他们自己去分就是了,咱们为什么要给他们提前分好。”王成功一边干活,一边纳闷的对着陈三秋问道。
“咱们弄好之后,封了边,是不是感官上好看多了,而且多送的那个知了猴也能够看的明明白白,你若是收购商,看到后会不会觉得很喜欢?想以后能继续给他们供货,以后就按这个办法弄好,对方开心了,咱们才能够以后可以继续供货。”陈三秋笑着对着王成功说道。
王成功深深地点了点头,虽然现在还不能理解,但是心里认定了陈三秋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两人将一万两千六百多个知了猴,按每一百零一个装好,封边之后,坐着驴车去了县城,送到了水产供销公司。
“刘哥,我昨天看到你们接收了知了猴之后,还要按一百个分好,我就擅自提前在村里将所有的知了猴按一百个装好了,希望刘哥别怪我越权了,我就想让刘哥轻松一点。”陈三秋掏出一盒勇士香烟,塞进仓库管理员刘哥的口袋里,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仓库管理员刘哥没想到陈三秋竟然会做的这么齐整,这可是给自己省下了不少的麻烦,哈哈一笑,拍了拍陈三秋的肩膀:“你小子干的不错,我怎么会怪你,下次来你给我报个数就行了,我就不查了。”
陈三秋感激的道了谢,拿了钱,就带着王成功坐着驴车回去了。
修缮屋子的事情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就算是不重新翻盖,也要先把地面修整一下,封住那些臭味,再买一个透气点的蚊帐才行。
两人到了百货市场,买了一些崭新的日用品,新蚊帐,然后到了镇上买了腻子粉,三袋水泥,几袋沙子就往家里赶。
进了村子,路过田间,就看到村口的刘二婶正指着一个小孩子破口大骂,看那个孩子瘦弱无比的样子,应该是二妞。
刘二婶膀大腰圆,一脸肥肉,村里有名的泼妇,发起狠来,把自己男人都揍的头破血流,更何况是瘦的皮包骨头的二妞。
陈三秋皱了皱眉头,一个双目失明的小女孩,能够做出来什么样的错事,才能让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破口大骂指责,周围干活的人们,却没有一个人出面说话的,就算是二妞的亲戚人,也没有。
果然是,富贵如龙,游尽五湖四海,贫穷如虎,惊散九族六亲啊。
深吸一口气,陈三秋跳下驴车,冷着脸走了过去,来到刘二婶身前,看了一眼二妞,只见二妞现在只能睁大那一双灰白的眼睛,满脸的惊恐害怕,孤独无助,只能张大嘴巴哇哇大哭,脸上还有两个显眼无比的巴掌印。
“哭有什么用,有娘生没娘养的狗屁东西,眼睛瞎了还敢去偷吃我家地里的西瓜,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刘二婶掐着腰,气势十足,冷冷的看了一眼陈三秋,冲着二妞大声骂道。
“呜呜呜,我没有偷吃你家的瓜,我没有。”二妞哭的撕心裂肺,委屈而又绝望,自己明明没有偷吃,却被人诬陷,而且还没有一个人来帮助自己。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爹不管,大哥不在,一个人独自面对,除了惊恐哀求,毫无他法。
就在这时,一双温柔有力的手将二妞抱了在怀中,闻着气味,就知道是陈三秋叔叔。
顿时让二妞心里有了依靠,缩在陈三秋的怀里,哭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