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欺负你了？”秦思楠声音哽咽，她不敢碰小羊羊的脸，眼泪无助的流着。
小羊羊勾着妈妈的手指，声音软软糯糯：“妈妈，我没事，哥哥们只是在跟我玩，他们还教我写字呢。”
“妈妈，你看，这是妈妈——”
小姑娘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着一个字，开心的小脸扬了起来，黑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表扬，她很聪明的，可以跟着哥哥们学读书呢！
等她快快长大，妈妈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看着地上的那个贱字，秦思楠的心密密麻麻的疼，都是她没用，不能给孩子很好的生活，小羊羊才四岁，就被周边的孩子们欺负，骂她是个野孩子，严重的时候还会打她。
小羊羊懂事，从来不跟她说这些事，可是当她下班后，看到这些伤，心脏就痛的无法呼吸。
小羊羊见到妈妈哭了，以为是自己笨，惹哭了妈妈，手足无措带着哭腔，小手摸着眼泪，“呜呜呜，妈妈，是小羊羊笨，都不会写字，妈妈你不要哭好不好？”
“不是，小羊羊写的很好，妈妈只是眼睛进了东西，”秦思楠擦了擦眼泪，哭红的脸努力的笑了下，“妈妈想起来还有一条街没有扫，得赶紧出门了，你在家要乖乖，不要出门了知道吗？”
她慌乱的起身，嘱咐小羊羊把门锁好，匆忙的出去，只要夜里看着一条街，一个月又能多五百块钱。
为了让小羊羊能有正常的生活，她没日没夜的上班，就想攒钱给小羊羊上幼儿园。
初秋的夜里有些凉，出了铁皮屋，秦思楠拢紧了身上单薄的衣服，拎着扫帚，来到看管的大街，认真的扫了起来。
“唔——”
路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哼声，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草丛里倒在了秦思楠的面前。
路灯照耀下，她看着男人满是血污的脸，害怕的腿都在发抖，“死，死人了，”秦思楠吓得倒退两步，不敢靠近，隐约中，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四处找着人。
应该是在找这个男人，她不想管，但是心里总有个声音让她不能见死不救。
她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男人拖进草丛中。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旁边扫地。
“喂，大妈，有没有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来到她的身边，犀利的眸子在秦思楠的脸上打量，眼里划过一抹惊艳，看着模样才二十出头，长相身材都上等，居然在这里扫大街？
秦思楠看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得头也不敢抬，支支吾吾的说着，“我我我没看见。”
“跟这个脏女人说什么，赶紧找人，”另一个男人嫌弃的看着秦思楠，一点女人样子都没有，脏兮兮的！
他都不知道有没有病。
几个人陆陆续续的离开，秦思楠的心也落了回来，她不敢去草丛里去看那个男人，将大街扫完后就回到了铁皮屋里，天色微亮，她还能抱着女儿睡一会儿。
也只有抱着女儿，她才觉得活着还有意义。
砰！
砰！
络绎不绝的砸门声传来，单薄的铁皮门被砸的砰砰作响。
外面小孩子的笑声不断，“小野种小野种，生个女儿是野种！”
屋内，秦思楠死死的搂着小羊羊，捂着她的耳朵，轻声安慰着她，“不怕，妈妈在，羊羊不要怕。”
小羊羊缩在秦思楠的怀中，大大的眼睛里喊着泪水，小嘴也瘪了起来，“妈妈，我有爸爸吗？”
“如果我有爸爸，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喊我野种了？”
秦思楠哭着搂紧女儿，“有，你有爸爸，”
“那我们去找爸爸好吗？”小羊羊抓紧了妈妈的衣服，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渴望，她不想再被哥哥们骂小野种了，她是有爸爸的！
不是小野种！
秦思楠很想点头，可是那个男人只是后妈找来羞辱她的人，除非去找后妈，否则怎么可能会找到那个男人。
面对女儿期盼的眼神，秦思楠决定不论如何都要找到那个男人！
还有，她儿子的墓地也要找到！
“好，妈妈答应你，一定会找到你爸爸，”
“好耶！”小羊羊高兴的跳了起来，迅速的换上自己的衣服，打开了门，外面三个小男孩见突然开了门，也不害怕，因为大人说了，她们都是野种，没有家的！欺负他们没有人会管的！
“小野种你快滚出来！”前面的小男孩放肆的笑着，上手就抓着小羊羊的辫子，把她往外拖。
“放开，我不是野种，我有爸爸！”小羊羊拼命的抓着男孩的手，竭力的反驳着。
“那你爸爸呢！你爸爸要是现在出现，我们就承认你不是小野种！”小男孩讥讽的嘲笑着，小羊羊脸色都涨红了，小拳头攥紧，“我妈妈说了，会找到爸爸的。”
“呸！你妈这个賎人自己都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了，才生下你个贱种，怎么可能找到你爸爸，你妈妈骗你的！小野种！”
“不是！我妈妈不会骗我！”小羊羊哭红了眼睛，第一次，她不想被这么欺负了，跟他们扭打在一起。
很快，小男孩的脸上被抓出了两条血痕，他眼睛一瞪，反手就把小羊羊推倒在地。
“你居然敢抓我！”小男孩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等着！我让我妈给你们全都赶走！”
秦思楠吓得浑身发抖，她们母女俩只有这一个容身之处，要是被赶走了，那她们只能流落街头了。
“别，别告诉你家长好吗？”秦思楠抱着小羊羊给小男孩赔罪，“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小男孩知道秦思楠不敢闹大，指着小羊羊大声的喊着，“除非你让她给我跪下，说自己是小野种！”
小羊羊哭的眼泪汪汪，小手抓着妈妈的衣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妈妈，我不是小野种，我不是小野种对不对？”
“你不是，你有爸爸，”秦思楠呢喃着，将女儿抱进怀中，散落的发丝落在脸前，消瘦的脸上满是心疼。
是她没有用，才会让女儿受苦。
看着女儿泪眼汪汪的样子，秦思楠暗暗的发誓，一定会找到那个男人！
小男孩呸了一声，“你妈骗你的！你就是个小野种！”
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缓缓开了过来，停在脏乱的垃圾堆旁。
门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林秘书走了下来，看着这脏乱的环境，忍不住拧紧了眉，不苟言笑的脸让他显得极为不好惹，走近的时候，几个小男孩顿时吓得不敢说话，秦思楠看见那黑色的加长林肯，瞳孔骤然一缩，抱紧小羊羊就跑。
杨家人！
是杨家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