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盯着手里的协议和资料，摇摇头。
秦宝川这会儿稍微稳住点神了，大概翻了一遍节目组准备的协议，确认好里面关于退赛、签约、报酬的条款，暗自点点头。——都是基操，没什么好讨论的。
再者说，就他现在一个要啥没啥的穷学生，要提条件还远远不够格。
秦宝川深知自己现在只有听任安排的份儿，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大名，看向那个工作人员。
跟着，他提出了当务之急的问题：“刚才副导演说月底才开录，那这期你们是不是能提供食宿？”
“食……宿？！”这小姑娘显然没料到会有人这么问，惊讶地瞪大眼睛。
“就是吧……”，秦宝川现在脸皮厚比城墙，丝毫不客气，直接说：“我是外地来的，来回跑，太远了。”
言下之意，节目组最好能给他安排食宿！
这是什么奇葩要求啊！
小姑娘犯难，但她明显职场经验不足，不懂得拒绝，犹犹豫豫地说：“这……，我得问问。”
“行！”秦宝川搭起二郎腿，手搭在膝盖上，说：“我等你，去问吧！”
啊——？！
莫愁都被他这一套操作给惊呆了，瞪大眼睛。——这人真的是跟我一起唱歌来着？！
“那你……在这等一下。”论段位，年轻的小姑娘哪里比得上实际上已经在行内摸爬滚打了十年的秦宝川，僵持几秒，她没招，真就出去找人问了。
目送走工作人员，莫愁扭头看秦宝川，秦宝川则一脸淡然，敞开了让她看。
“你没地方去？！”莫愁突然开口问他。
秦宝川撇撇嘴，默认了。——这也没有什么好装的，他确实是没地方去也没钱。
“那我等你会儿吧。”莫愁了然，也不细问，靠在椅子上休息。
秦宝川无奈地笑笑，觉得自己重生一遭，对于莫愁、李沫这些人来讲实属造孽。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如果不是必要，还是尽量不要影响其他艺人的发展轨迹为妙。
就在这时那个工作人员回来了。
“秦先生”，她还是不会拒绝，“抱歉，我问过导演了，现在……咱们是不负责的。”
明白！压缩成本嘛！
知道归知道，但接受就是另外一件事了。秦宝川努下嘴，有些不甘地说：“唉，回去没几天又要来，也不知道折腾个什么劲儿。”
莫愁就在一边坐着，听他这么说，险些没憋住笑。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秦宝川抽出手机，咧嘴一笑，说：“反正，以后我找你就是了，小姐姐，加个微信？！”
莫愁撇嘴，不由鄙夷起来：年纪不大，倒是个小色胚！
场馆外，王默坐在驾驶位，叫醒正在小憩的凌嫣然：“凌总，好像结束了。”
凌嫣然睡着了也难掩一身过人气息，依旧闭着眼，吩咐：“给英姐打电话，说我请她吃饭。”
“呃……”，王默提醒：“凌总，已经11点多了。”
哦豁！
这什么破节目，一个海选，随便一录要这么久！
凌嫣然有些气，语气一冷，说：“那就说一起吃宵夜！”
“凌总，英姐现在晚上不吃宵夜了。”
“啧——！”凌嫣然不爽，那老娘从下午6点等到现在，等了个寂寞？！
“那就回去！”
“好的，凌总。”
凌嫣然坐正侧身拉安全带，正好看到两个人从近处路过，“等一下！”她霍然起身，叫住王默。
两个不是别人，正是从场馆里刚走出来的秦宝川和莫愁。
节目组不管食宿，秦宝川自己又没钱没地方去，此时默默跟在莫愁身后，走的不紧不慢。
莫愁表示自己是本地人，可以让他借住几天。——上一世秦宝川早早海选被刷，根本跟这些人不熟；此时的他根本不想跟这些人有太多瓜葛。
但现在的他显然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魔都的夜透着阴冷，莫愁裹紧外套，回身跟他说：“地铁也没了，得打个车。”
秦宝川还是白天那身破洞的T恤牛仔裤，风一吹浑身鸡皮疙瘩，步子一顿，他说：“我也没钱。”
“扑哧”，莫愁笑起来，“我看出来了。”
“那你还帮我？！”秦宝川也有些意外，盯着莫愁反问。
“不然呢？”莫愁仰头望天，叹道：“看你也就是个学生，偷偷跑出来的吧？！能有钱才怪！”
其实也不全对，秦宝川暗想；但他不想破坏气氛，没吭声。
“你今天帮了我”，莫愁看着他，一脸真诚，“算我的谢礼。”
“哒、哒、哒……”，一双高跟鞋的声音靠近，“喂！”
秦宝川和莫愁一起侧身看向来人。
是白天那个女人！
秦宝川一瞬就认出她来了，依旧是黑超遮面，站在他们身侧，三个人正好组成一个三角形。
莫愁不认识她，静静站在原地。
“你……叫我？！”秦宝川指着自己反问。
“你是谁？！”发现来人跟秦宝川也不认识，莫愁警惕地问。
凌嫣然隔着墨镜扫了莫愁一眼，没理她，接着问秦宝川：“不然呢？！你这身衣服，在哪订的？！”
订的？
秦宝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咧嘴一笑，问：“想知道？！”他故意停顿，但很显然对方不按套路出牌，站定不动，只等着他的答案。
果然是身份不一般，秦宝川无奈，故意懒懒道：“首先，我不叫‘喂’，其次，不告诉你。”
凌嫣然微微蹙眉，这个小年轻，除了这身衣服能看，其他一无是处。这节目能办起来么？这选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走吧！”见她哑火，秦宝川也不多罗嗦，招呼莫愁一声，抬脚继续往外走，。莫愁自然乐得其所，这次二人干脆并肩走，结果没几步，就听后面那个女人又开口了。
“多少钱？！我买了！”凌嫣然随意摆手，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哎哟呵，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秦宝川停下，扭头看向她，暗暗撇嘴——除了好看，其他一无是处！他嘿嘿一笑，拍出右手一个巴掌：“五……”
“五千？！”凌嫣然面无表情，“成交。”